空中矢石星流,不断划破苍穹的碎石就在赵桓头顶激射而过。这种危难背景,使得赵桓的杀意仿佛凝结成实质,染红了整天苍穹。
城下将士全部惊恐的向前奔跑,越过耀眼的长剑,唯恐被盛怒的皇帝处死。
双腿发软的郭仲荀跌倒在地,以双手撑着上身,疯狂蹬着双腿,支撑着身体不断后退,以远离正大步走来的皇城司亲从官。
但全身笼罩在精良重铠中的亲从官仿佛无情死神,只留下一双双杀意纵横的眼眸。
两名亲从官轻易抓住了全身瘫软的郭仲荀,将其双臂反锁押在了一众出城将士身前。吴革高举长刀,力劈而下。下一刻首级横飞,大量鲜血喷溅而起,高达数尺。热血浇灌了附近无数将士的面庞。
出战的将士只感觉此刻胸中心脏剧烈跳动,全身肌肉紧绷,血脉贲张。
堂堂马帅,禁军最位高权重的三帅之一,就这样果断的被直接处死了!
全军再也没有任何人敢心存侥幸,只能破釜沉舟,奋勇杀敌。
赵桓转身望向刘鞈,问道:“朕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禁军经历了这么多混乱,是否还继续出战?”
刘鞈语气决绝,说道:“必须继续出战。官家如此杀戮,已经将禁军活路堵死。禁军举目四望,全是死路,看不到一点生机。所以必须为禁军指明一条生路!”
进退等死,不可不从死中求生!很显然,刘鞈所说的活路就是击败金军,或者至不济也要与金军不分胜负。这才是赵桓期望禁军死中求生的方向。
赵桓说道:“既然卿如此认为,那一切便按卿决断部署!朕亲自去擂鼓,为将士助威。”
刘鞈同样意气奋发,大吼道:“砲弩上弦!”
“这里已经没有矢石了!”
“这里也没有矢石了。”
“此处还有。”
“此处也有,到这里来取!”
城墙上各处砲座、床弩再次上弦,这是今日最后的矢石,只有约七成的砲、弩成功补上了弹药。
射完这一次,若不能击退金军,那就只能看着金军耀武扬威,不断轰击守军,打击守军士气,从容填平蔡河,准备攻城了。
到时守城就陷入了最被动的局面,只能以血肉之躯死守城池,消极应对金军强大攻势。
刘鞈神情肃穆,亲自高举令旗,遥望远方士气如虹的金军,深吸一口气,猛然下挥令旗,大吼道:“全军齐射!”
天空再度为之一暗,大量砲石、弩枪,与遮天蔽日的箭雨覆盖了金军阵地。
这饱含着守军愤怒,期望与战意的一次齐射,瞬间造成了上百人的杀伤,金军阵中凄厉惨叫声四起,残肢断臂横飞,冰冷的地面上到处是污秽的器脏肝肠与溅射鲜血。
砲石咂裂了金军的尸骸,弩枪贯穿了金军的身体,尚未死去的金军士兵被弩枪钉死再了地面上,一边吐着鲜血,一边抓着弩枪痛苦挣扎。
此时城内激亢的鼓声响起,赵桓不避矢石,亲自擂鼓助战!
“万岁!”
“万岁!”
“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