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爷一愣, 将杯子随手丢在案几上:“阳间有程亦安,能出什么事?”

传信鬼抖了抖, 到底不敢隐瞒:“说是程县令介绍过来的。”

那指定不是什么好事, 城隍爷登时拉下脸来:“不去!”

阴间的城隍爷闹脾气,阳间的麻六简直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待在城隍庙里,他只觉得自己浑身有股鸭子的骚骚味不说,连已经接好骨头的手臂都痒了起来, 他跪坐在蒲团上,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掀开麻布看了一眼胳膊。

“啊啊啊啊啊——”

吕庙祝一个木牌敲了过去:“城隍爷面?前,不准喧哗。”

“鸭毛!鸭毛又长长了!”麻六惊得开始磕头, 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的死相,他这幅模样,恐怕连白家庄的祖坟都进不去。

到了此?时此?刻,麻六终于怕了, 他一个个地磕头,诚心得连地下的城隍爷都感受到了,但汤溪地界发生的事,城隍爷了如指掌,像是麻六这种人,虽然算不得丧尽天?良,但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便先将人晾上几日再说,没?看到他案上这么多公务吗。

麻六一连在城隍庙里跪了三日,翻日就是上元佳节了,为了不冲撞城隍庙的香客,城隍爷才勉勉强强给吕庙祝递了个信,告知如何褪去鸭毛之法。

吕庙祝看完,难得看麻六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

瞧瞧瞧瞧,城隍爷已经被新来的程县令带坏了,这法子真的……挺寸的。

“庙祝,城隍爷说什么?可有说解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