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容本来还在生病,又赶了一天的路,也累坏了。
扶容洗了把脸,换上衣裳,坐在案前吃东西。
秦骛坐在他身边,按照扶容的习惯,往糖蒸酥酪里加了点桂花蜜,搅拌搅拌,放到扶容手边。
扶容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紧跟着,传来了太子殿下的声音。
“孤先去见父皇,让林意修和几位将军准备好,还有扶容,快派人去找找,秦骛把扶容带到哪里去了。”
“是。”
扶容想站起来,却被秦骛按住了手。
秦骛低声道:“坐一会儿吧,外面还有得闹,你现在出去,会被他们挤到。”
扶容道:“我要出去看看太子殿下。”
秦骛耐着性子道:“他和皇帝说话呢,等一下再去见,再说了,等一下他们要哭丧,你想给老皇帝哭丧吗?”
扶容想了想,摇摇头:“不想。”
“那我们再坐一会儿。”秦骛按住扶容,吩咐属下,“去跟太子的人说一声,扶容在我这里,不用找了。”
“是。”
扶容重新在案前坐好。
兴庆殿的前殿和后殿,只隔着几重帷帐,前殿的人说话,后殿听得很清楚。
秦昭赶到的时候,张陆两位天师,已经把老皇帝收拾得人模狗样的了,一点儿也看不出方才狼狈的模样。
张天师还提前跟太子禀报:“太子殿下无恙就好,前日夜里,陛下忽闻噩耗,猛然起身,没想到整个人往前一栽,直接磕破了额头,唉。”
“好,孤知道了。”
秦昭应付了两句,便屏退侍从,大步上前,掀开帷帐,唤了一声:“父皇!”
老皇帝病病歪歪地躺在榻上,听见熟悉的声音,有气无力地抬了一下眼皮,眼睛一亮,来了精神:“昭儿……快,杀了……”
他原本想说“杀了秦骛”,可是他又想起秦骛对他说过的话。
他要是说了不该说的,秦骛就把他父子二人一起宰了。
秦昭摔下山崖,看起来状况也不太好,和他一样,额头也摔破了。
老皇帝忽然又消了气焰。
老皇帝无法,只能颤颤巍巍地朝他伸出手:“昭儿。”
秦昭快步上前,在榻前跪下,握住老皇帝的手:“父皇。”
老皇帝有气无力:“朕……朕错了,是朕害了你,你别怪朕。”
他不该派人去杀扶容,更不该迷信修行,错信张天师和陆天师。
他最不该……最不该的就是,生了秦骛这个儿子!
老皇帝把放在枕边的玉玺往前推了推:“昭儿,你是太子,朕死之后,由你即位,名正言顺,这是帝王印玺,你收好。”
秦昭双手接过印玺,捧在手里:“父皇……”
老皇帝叮嘱道:“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