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可能,扶容藏不住的。
他了解扶容,扶容笨笨的,若是和他一样,要不了多久就会露馅,怎么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藏这么久?
秦骛宁愿相信,扶容不过是被自己吓坏了。
不要紧,再抓回来就是了。
*
这几日到了年底。
雪灾在年节之前就被太子妥善处置,都城和宫里都喜气洋洋的。
和其他宫人不同,扶容清闲许多,整日跟着六皇子在外面玩耍,还拿了不少赏赐。
扶容把各种赏赐都收好,分成两份,一份留给娘亲,另一份存起来,准备还给秦骛。
他和秦骛说了,要还他就是要还他,等还清楚了,他才问心无愧。
这天是除夕。
天刚擦亮,六皇子就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换上皇子礼服,要和兄弟们一起,随父皇去祭祖,不忘祖宗开创功业之艰难。
扶容也早早地爬了起来,乖巧地跟在六皇子身后。
一众皇子在太子的带领下,来到兴庆殿门外,齐齐行礼,恭迎父皇。
老皇帝还在修行打坐,让他们等一会儿。
于是一行人便站在黑暗之中,静静等待。
等得久了,六皇子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看四周。
他有些疑惑,低声问道:“五哥怎么没来?”
在前面的二皇子回过头,小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身上流着一半草原人的血,怎么配祭我大齐的祖宗?”
“那……”
“父皇只说他身上伤没好,不让他来,其实他身上的伤早就好……”
最前排的太子回过头,低声呵斥:“阿英、阿暄,慎言。扶容,看着他们两个,若是他们两个再说话,把他们的嘴给堵上。”
两个皇子都低下了头:“是。”
扶容也低着头:“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皇帝才姗姗从兴庆殿中出来。
祭完祖,一行人还要陪同老皇帝去各宫拈香放炮,祈愿来年有个好彩头。
老皇帝许久不管事,这些事情都交给太子操办。
他笑眯眯地看向太子,拍了拍他的手背:“老大今年干得不错,好。”
扶容又跟着拿了一份厚厚的赏赐。
*
晚上就是除夕宫宴,宫灯如昼,舞乐如云。
百官觐见,各州使臣觐见,海外诸国与草原十八部落的使臣依次朝拜,送上贺礼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