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算是上药了。

秦骛趴在榻上,身上披着单衣,回想着方才见到扶容的场景。

现在想起来,他才发现,扶容一开始缩在秦昭怀里,后来就躲在秦昭身后,他连扶容的正脸都没有看见,更别提和扶容对上目光了。

秦骛分明看见了扶容,心情却比见到扶容之前更加烦躁。

他想见到扶容,是想让扶容满心满眼里都是他,而不是他站在边上,他看着扶容和其他人说说笑笑、亲亲热热的。

他刚重生时就错过了机会,到了现在,他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错得离谱。

错过了第一次机会,扶容就成了别人的伴读,和别人亲近起来。

秦骛心中烦躁,随手抓起什么东西,往前一丢,便丢进了不远处的铜花瓶里。

秦骛又抓起药瓶,往前掷去。

药瓶在花瓶口转了一圈,准准地掉了进去。

秦骛将身边所有的小东西都抓起来,全部丢进花瓶里。

可他只觉得更加烦躁。

秦骛最后抓起枕头,往前一丢。

枕头砸中了花瓶,铜制花瓶晃了晃,连带着秦骛丢进去的零碎东西,全都摔在地上。

哐当一声巨响。

他也会投壶,他也可以教扶容投壶,扶容怎么不来瞧他?

*

几位皇子在昭阳殿用了晚膳,便回去了。

六皇子洗漱完了,就趴在榻上看话本。

扶容坐在旁边,帮他挑亮灯烛。

六皇子看着话本最后一页,把书合上,翻了个身,把书塞进扶容怀里:“扶容,借你看。”

扶容笑了笑:“多谢殿下。”

六皇子想了想,小声道:“扶容,你觉不觉得五皇子很凶?”

扶容顿了一下,面上笑意渐渐淡了。

他勉强定下心神,点了点头:“是,有点儿。”

六皇子道:“前几天远远地看见,没想到他那么凶,也很没礼数,看见大哥也不知道行礼。”

扶容没有说话。

六皇子想了想:“可能是冷宫里没人教他吧。他那时候为什么站在门口?他是嫉妒我们兄弟可以一起玩吗?”

扶容想,大约不是的。

这些兄弟感情对秦骛来说,是完全无用的东西,秦骛根本就不在意,更谈不上嫉妒。

他在外面盯着看,很可能……

是在一个一个地算计着这些“兄弟们”的死法。

扶容想起前世这几位皇子的下场,不免有些心惊,但他还来不及细想,六皇子又开了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六皇子继续道:“他刚从登天台上下来,至少挨了几十个鞭子,竟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好像整个人是铁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