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头与墙面挨得很近,所以这里才会留下一块有摩擦痕迹的血印子。

摸上去的触感很硬,早已发干的血至少留了半年以上,可神奇的是,诸伏景光看到了满眼的红。

哪怕楼顶灰已积了几层,暴雨也不客气地来此冲刷过,墙上的血迹仍像前一刻才落下的那般鲜艳。

仿佛颜色是作为死者最后一点存在的证明,才被刻意留下的,与其说是死亡现场,不然说这赫然是一个正在进行时的鬼故事。

诸伏景光倒是没被吓到。

他忘了眨眼似的看了半晌,蹲到腿发麻,电话另一头的研二以为他突然掉线是出事了,紧张地叫起他的名字,他的面上才后知后觉地露出复杂之色:“没,我没事,说回这个死亡现场……”

“死者的身高体型,基本和我一样。”

诸伏景光说完这一句,便沉默不言。

可以把“基本”去掉,换一个说辞还是没问题,但没有实际证据光凭猜想,还是需要留点余地……其实也不用,到这儿来不到十分钟,大家几乎都猜到一点了。

“哐!”

伊达航发狠一用力,终于将车头凹陷的小车的驾驶座侧车门拽开,自己不客气地弯腰坐了进去,车钥匙就插在钥匙扣里,他鼓捣了一通,汽车马达如愿发出迟钝的轰鸣。

“景,你下楼等着,我这边捡来的车还能开,我离你近,先过来接你。”

“好,不过——捡来的车?”

“是啊,就在路边捡的,搁这儿一直没人管,交警大队的电话也打不通,我干脆开走了。”

说得简单,伊达航却是省略了一部分细节。

他眨眼功夫就从医院出现在马路边,除开人行道上神色无异的路人,最先看到的就是一辆停在脚前的破烂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