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可以假装不知道,你对你只相处了大半年的朋友们还抱有不该有的期望。等你再长大一点,由衷体会到生命之可贵以后,就会意识到,还是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一些。”

“无论如何,你都不想死。”

“这也是可以成真的,只要你把期望的对象换一个。”男人悠悠说完,朝前伸出手,等待另一只肤色更白的手主动和他相握,“只要你愿意听我的话。我许诺,死亡会离你很远。”

他的话语仿佛带有一种神奇的蛊惑色彩,有时也只需一个轻垂的真挚眼神,便能引诱警惕或无知的听者无条件对他托付信任。

即使只是内容本身,对源千穆而言,也有着极难抵抗的魔力。

源千穆差点就动摇了。

但最后还是没有。

他对这个男人根本没有信任可言,这是最重要的。

其次,他绝不会甘心把自己的命交给他人做主,如今看似接受了代号,彻底回到了男人的掌控之中,却不代表他同样接受了被操控的命运。

正如男人所言,他只剩下最多六年的寿命,想要活下去,组织的力量必不可少。委曲求全也无所谓,他会利用自己能找到的一切助力,直到得偿所愿,再脱离——

可是,仅凭自己的努力,真的能等到那一天吗?

又或者,即使真的攻克了挡在面前的最大难题,他又真的能如自己所想那般,轻松地离开吗?

源千穆无法给自己一个准确的回答。

许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已然窥见了几乎不可能成真的艰难,只是在轻视自己的男人面前,自知不可能也绝不会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