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当时的身份是躺在手术台上被人开肠破肚的实验体,而约瑟·艾利克斯却是地位颇高的参观人员,第二研究所负责人被引进实验室,近距离查阅实验记录,审视特殊病例在实验中的即时反应。

如今处境逆转,当初只能躺着一动不动的少年稳站在房间里,趾高气昂的博士则被尸斑侵蚀,过不了多久,便连半根骨头也不会剩下。

对此,源千穆不会产生任何近似愉悦的情绪,他对从死人身上找愉悦感毫无兴趣,约瑟·艾利克斯死在这里的原因更重要。

艾利克斯博士背后的研究项目,是他目前还不被允许接触的秘密,但直觉告诉他,这个秘密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甚至于,过去数年只靠邮件和贝尔摩德口头转达来彰显存在的男人,此时会出现在他面前,也与这个秘密有关。

只不过,过度的好奇心需要拿命来铺垫。

源千穆十分看重自己维持不易的生命,他绝不会让正看注视自己的男人抓到把柄。

“如何?”男人又问了一遍,看似对他有着超出旁人太多的耐心。

源千穆这才正式开始打量他。

他看这位初次见面的“兄长”的眼神,就像不携带自身人格的仪器,映入眼中的是精密的数据,得出的结论也不会掺杂个人感情,任谁来也挑不出错。

那位先生做的伪装异常完美,外貌特征完全相同,连死去的博士少见阳光的过白肤色也复刻了下来,应当是出自贝尔摩德之手。

然而,在源千穆内心看来,这个伪装简直破绽百出。

最大的破绽在那双平和看着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