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有任何滞碍便接受了,好似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她心爱的孩子无所不能是应该的,无需工具就能改变容貌算什么,她只会为自己提前看到千穆更成熟时的模样而高兴。
因本能而生的怀疑,最开始就确认清楚了:如果裂痕是他得以回来的代价,那么使用这些超自然的力量,是否也会有代价?
千穆回答,不会,他是在允许的范围内使用能力,他可以肆无忌惮。
贝尔摩德敏锐地注意到他话中略过的名词,允许的范围,究竟是“谁”来允许?
不过,他不想提及这个细节,她便不问,只是心里很不舒服。
既然除了健康问题暂时还未解决外,千穆已经可以肆意妄为,他要做什么,为什么还受谁的许可,在谁规定的范围内行事?如果超过了又会怎样?
就像看似自由的他,仍被束缚在狭窄的匣子里,手脚戴着沉重的镣铐。
贝尔摩德没来由地厌恶这种感觉。
不安的暴戾在眼里埋藏得极深,偶尔会攒动着浮现,妄图将四周看不见的枷锁撕碎。
于是,她的视线离开千穆的侧脸,越过已经没有碍事之人招摇的车窗,在还保持着少女体型沉睡的宫野志保面上稍顿,最后才又回到红发男人这里,重点关注他方才被警犬胡乱挠到的左手,仿佛执着于确认手上有没有沾到碍眼的灰尘。
千穆把手递给她,任由女人将他的手套脱掉,神经质般反复检查。
裂痕还是老样子,没有多一条没有少一条,皲裂的程度也照旧。
千穆等她偏激起来的情绪逐渐安稳,才回应她上一句话的提议:“不用延长,做完最后一件事,我们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