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的思绪乱得一团糟。

初时她以为看到了江崎源,也就是刻意隐藏身份时的千穆哥,年长男人镶入灵魂的柔润气质,唇边悠然自适的微笑,都与“江崎源”一般无二。

不对,不是他。

千穆哥是对面脸色煞白的那个人。

她的兄长被年长的男人抓住头发拽得勾腰,男人四指将他本能低垂的下颚抬起,拇指在失去血色的面颊旁摩挲,最后在抿成一线的唇角来回轻滑,像是在为他拭去什么。

宫野志保看到了,有一点红色,很快消失在手套指腹位置的黑色纤维里。

联想到某个可能,她也颤抖起来。

有人进入包厢,正僵直对视的两人却仿若未闻。

形似江崎源……不,源千穆,始终温和笑着的男人,却像是披着最完美的外壳,其下是辨不清颜色的幽潭,窥不见底部的深渊。

他连柔润得甜腻的嗓音也与源千穆相似:“前提是,你要听话,还要让我开心。”

“…………?!”

宫野志保把指甲掐进掌心,面色惨白的同时,宛如在寒夜坠入冰窟。

神秘男人和千穆哥之间几乎明示的血缘关系,她现已无心去错愕了,她的兄长又一次、又一次为了保护包括她在内的重要之人,选择在他们不知晓的地方牺牲自己——这才是她不得不面对的残酷事实!

少女死死咬住嘴唇,憋回露怯的泣音,她逼迫自己不能逃避,必须记下此刻映入眼中的所有细节。

消瘦的男人不得不一直保持俯身姿势,他按在桌面支撑身体的双手已经开始微颤,却仍倔强地不让背脊弯曲。

他没有看她,即使到了这一步,仍故意装作不在意不关注她的模样,只为在怵目惊心的阴影前庇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