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觉得穿女装有什么好羞耻的,与千穆的性命相比,这点基于现实的小小妥协根本不值一提。
相较于从前的计划,这次的行动的确有些粗糙,还有一眼就能看见的破绽,但他和降谷零乃至于灰原哀都达成了共识,认为冒险可以一试。
因为他们缺的不是耐心或是时机,而是时间。
深陷组织的千穆会被怎样对待,疑似还未病愈的他还有多少时间——如此重要的问题,在乌鸦巢穴外徘徊的他们仍一无所知。
再拖延下去,他们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抢回来什么。
虽然已经开始果决行动了,但摆在眼前其实还是未知数:贝尔摩德是否会亲自前来,狡猾谨慎的女人是否会相信波本的一面之词,放心地走进圈套中来……
赤井秀一在第三遍审视计划的遗漏之处时,莫名想起了三年前的某一个夜晚。
弯月悬挂在晦暗底色间,清冷月光透过烂尾楼狭窄的窗口,为漆黑枪身洒上浅浅的一层幽光。
他靠坐在墙前,缓缓擦拭上好子弹的狙击枪,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不在面前的某个人的许诺:“我赌赢的概率,fifty fifty。”
他必须相信结果是好的那一半,如今也这般深信。
那夜,赤井秀一把千穆送他的袖扣摘了下来,拜托卡迈尔保管,今日的场合当然更不可能戴上,可分开前,志保叫住了他,略微停顿后,递给他一个精致小巧的首饰盒。
赤井秀一已经猜到了里面是什么,只将首饰盒握在掌心,没有打开。
“用上这个吧,逃离组织之前,我每天都戴着,见过我的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应该能再帮你增加一点可信度。”
脱离了不堪直视毁灭性画面的羞恼,茶发女孩恢复到平时的模样,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冷淡,眼里却是掩不住紧张的担忧:“耳夹比耳钉更容易掉,所以你要小心一点,完整地带回来还给我,别弄丢了。”
千穆送给他们的蓝宝石袖扣和耳夹,共有同一个的特殊含义,灰原哀把自己缩小后再没有戴过的耳夹交给赤井秀一,传递的便是隐晦别扭的期望与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