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被无聊的问题强行延长了一秒,千穆顿住的手从看不出缺失的衣袖上自然挪开,仿若那颗扣子不是他自己不慎拽掉的。

降谷零想先作死吸引他的注意,再伺机揪住破绽长驱直入,不达目的死不撒口,这个愚蠢的计划他了解了。

换成以前的源千穆,降谷零就成功了,对付如今的源千穆——很好,降谷零也成功了。

千穆赶时间,不跟他啰嗦有的没的,扭头直言:“托你的福,我得走了,再不走我们一起完蛋。”

“那就……”

“你和我同时出现完蛋得更快。”受心情影响,千穆的用词明显直接得多,“你把我绑到这里之前,做好了最坏同归于尽的准备是吧,那你现在还想跟我同归于尽?”

“……”降谷零短暂失去语言能力。

红发男人用微微紧绷的面庞,周身环绕的肃然告诉他,他没有跟他开玩笑。

暴风雨前沉沉的黑云将倾,时间短暂且紧迫,友人赤红的瞳孔倒映出天空的阴霾,说明了他必须尽快离开。

只要脑子清醒,就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在囚禁组织重要成员的事迹败露时玉石俱焚,他原来确实这么打算,但当这个重要成员变成源千穆后,这个最坏预计自然要丢到天远,叙旧和道歉都可以放到以后,保证彼此的安全最重要。

可这一走之后,还能再安然无恙地见上面吗?而且,他还没有道歉,他还什么都没弄明白——

“……!”

降谷零倏然顿住,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没理由阻拦,心底深处却仍生起了不情愿。

不管这丝抗拒有多微小,它的存在便意味着,他的理智和情感又发生了冲突,这是不能被允许的失误。

这次没有动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