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仰头,抬手按住了自己的一只眼。

他的眼睛干涩得生疼,却又像是有湿热的液体快要脱眶而出,还好被挡了回去,濒临崩溃的麻木悲凉也被一同遮挡。

“…………哈,哈哈。”

讽刺的笑声从口边漏出,讽刺嘲笑的对象是他自己。

他就是个被江崎源耍得团团转的蠢货,他的心情,他的思想,他自以为能得到的希望,都被江崎源看在眼中,掌控在手。

——不,没有必要绝望,总归是确认了一个“结果”不是吗?

一个本来就没抱【希望】的,落实了也并不意外的结果。

神色漠然地揉了揉眉心,降谷零放下手臂,冷静地思考起来。

挥开已经无关紧要的私人感情,江崎源和源千穆是否有血缘关系也暂放一边,接下来他还要再确认一点别的。

比如江崎源一直藏藏掖掖,无论何时都不愿显露的左手,他打从第一天见面开始,就十分在意那只手套下藏着什么秘密。

把江崎源绑住的时候,他有意避开了男人的手掌,这时正好方便了他无视红发男人的正脸,冷漠绕到男人身后,弯腰,把那两只手套粗鲁扯掉。

除了等下要先用什么审讯手段外,降谷零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而当什么多余想法都没有的他,猝然间看清江崎源左手“秘密”时。

心冷如铁、理论上不会再有任何变故能动摇到他的男人,足足愣了三秒。

第一秒,他和他的幼驯染一样,立即意识到,布满江崎源手掌与手背的深黑皲裂,绝不是正常途径能够造成的产物。

鲜活的血肉自内向外炸裂,粉碎,重组,最终才变成了这样——这是他根据看得真真切切的痕迹,瞬时分析得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