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头兽彼此不相让的厮杀。

始终高高在上的红发男人真正从高处跌下,和始终在地上的他,达成并不公平的公平,他们直至此刻,才算是“势均力敌”。

当然是降谷零占了更多的优势,不过江崎先生想来也不会介意就是了。

“您想用您的注视让我紧张吗?”

意外有心情调笑了一句,降谷零走过来,毫无顾及地伸手,最先抓起了男人的头发。

江崎源的辫子昨晚泡了水后,就乱了大半,降谷零在离开酒店的车上轻易把他的发辫抓散,半干的红发发尾弯曲,长度仍抵到了腰间。

如今他的湿发早就风干了,口枷的绑带绕到脑后,不可避免地压住了一截发,让无法自然垂落的发尾紧贴脖颈滑到两侧,正好盖住领带被人扯掉后微敞的衬衫领口。

降谷零随意抓起男人身前的几缕长发。

“……”

才刚开始,他的心情就原因不明地微妙了起来。

江崎源的发色是极有光泽感的暗红,和某一阶段的源千穆相同,这点早就确认过了。

之所以说“某一阶段”,便是因为源千穆死前留下的影像上,憔悴的侧影似即将燃尽的灯芯,那黯淡的红发便如将灭的微火,余火仅剩的温度,便是猝然烫伤了他来迟了的友人的心。

降谷零以“安室透”的身份审视过眼下被紧缚的男人多次,此时才更深切地意识到,很多一眼认为那两人相同的地方,均有细微之处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