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到的脉搏还在搏动,只是频率明显缓慢,金发男人却没有松了口气的动作,本来就不可能有。

压抑攒动的预感告诉他,他围在黑暗中的坚固屏障已经出现了无数条裂缝,距离彻底碎裂,可能只差有人抬手的轻轻一触。

多么危险。

作为绝不能暴露的卧底,他必须把危险的萌芽掐断。

然而,仅仅是作为“降谷零”。

肺部的空气不断流逝,他在渐渐袭来的窒息中眸色变幻,眼里极力掩藏着的斗争不停。

似是陷入了昏迷的男人就在面前,水流略微托起他,颜色暗沉的发丝和衣摆漂浮起来,微张的口极其细微地吐着气,隐隐能看见一些气泡向上升起。

在这种状态下,对他做什么他都无力反抗。

这场无视降谷零意志的“游戏”,迎来了一个始料未及的转折,似乎将以他的胜利告终。

接下来,他理所应当实施准备好的计划,将江崎源带走,不管江崎源伤成什么样,只要暂时死不了就行了,重要的是审讯出他的朋友们的下落……

——所以,为什么,会迟疑?

降谷零怀疑自己掉进水里后,脑子也进了水。

仗着水底看不清人,他越看江崎源,越觉得这个男人就是源千穆,江崎源会保护他的理由,也是因为他就是源千穆,源千穆就在他眼前呼吸微弱,他除了救人自然别无他想。

如受蛊惑,降谷零咬牙,抬手抓住自男人胸前悬起的领带,把人拖拽得离自己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