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狠了。

白兰地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他飞得有点远,落地时撞上了一棵无辜的树,被雪劈头盖脸埋了半截,好不容易才按着伤上加伤的左臂,一摇一摆地往回走。

白兰地快倒下了。

可模模糊糊间,他听到了车辆驶动的声音,有只生命力顽强的蜘蛛似乎想要逃走。

灰暗无光的眼里噌地冒出一撮火苗,有如顽强不息的生命之火。

白兰地咬紧牙关,抛弃自己报废的保时捷,也抢了支援同事的车,宁死也要继续追。

他是在狂追了半座山以后,才想起自己似乎漏了个要放车顶的挂件。

还好对讲机还带在身上,白兰地放开方向盘,只踩着油门,把受损后连响杂音的对讲机砸回正常,联系已让他由衷认可的新人,语气都客气了很多:“glendronach,你人——咳,你在哪里?”

“…………”

诸伏景光没有走马灯。

按理来说他应该有,还要在短暂时间内闪过最多人数的脸……

然而友人——不是,幻觉在他眼前突然炸开,给他带来的刺激过于强烈,他还没缓过来。

深刻理解到了。

这,果然是,他心里最不敢直面的“恐惧”。

比好像曾经梦到过的友人遭到严刑拷打还要可怕百倍。

他飞了起来,身体像云一样轻飘飘,简短的一句心理活动转换成了悲痛欲绝的呐喊,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

‘我——家——的——猫——又——炸——了——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