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正常,不关我的事,是他自找的啦。”
诸伏景光打了一个寒颤,莫名产生了极其强烈的代入感,好似那个辛辛苦苦抓到猫反而被猫挠死的可怜人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哈哈是他想多了吧?千穆十岁的时候,他们一个在岛国一个在华国,还不认识呢……
——不,他还真的歪打正着到了事实。
名叫李千穆的红发男孩,十岁那年确诊了身患遗传性基因病,这病无药可救,他注定死在年纪轻轻的十八岁。
诊断书带来了一场改变命运的哗变,昔日对他有求必应的父亲,百般疼爱他的母亲,仿若瞬间变成了两个陌生人。
他们偶尔扫到他的眼神不再有温度,就像在看一件无用了的器具,与昨天还将残破器具视若珍宝的目光天差地别。
改变刚开始,红发男孩还无法理解变化的原因。
他只知道自己得了病,好像病得很严重,爸爸妈妈从医院回来就在为他得病的事情吵架,吵得连饭都不吃了,谁都没空来关心他,跟他说一句安抚的话。
那时,男孩打小被宠出来的脾气还没被残酷的现实磨光,他被家人无视得太彻底,迷茫又委屈,一气之下就跑出了家门。
那是一个飘着雪的冬夜。
路上的雪积得还不算厚,只堪堪没过鞋面,街头空荡荡的,路灯照到一道跑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喘气的小小身影,他跑过的地方,在白茫茫间留下了一个个凌乱的脚印。
男孩穿着最厚的羽绒服,然而单薄的小身板穿再厚也扛不住刺骨的冷,冻得通红的两只小手努力揣进袖子里,每挪一步便微不可见地哆嗦一下,远远看去,就像一颗微微晃动的雪团子。
在雪地里分外惹眼的红发被羽绒服帽子扣住,他大半张脸都缩在帽下的阴影里,仍被寒风吹得僵硬,面颊蒙上不自然的红,要掉不掉的泪水挤在眼眶边,他绯红的猫儿眼一时更像兔子,然而却比兔子倔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