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一次入睡前,诸伏景光不知为何困得很早,不到十二点,守在红发友人身边的他刚盘腿坐下,眼皮便不住地往下垮塌。

“现在睡还太早了,再守一会儿……”

诸伏景光低声自语,似是想提醒自己。

可困意来得太过猛烈,他这几天本来就没休息好过,没扛过三秒,已够顽强的眼帘就不受控制地耷拉了下去。

黑发男人的身子随即摇晃,毫无防备的他,歪倒在了友人的旁边,又一次睡死了过去。

他做了梦。

场景却与现实太过重合。

诸伏景光仍在家中,只是四周是明亮的。

挂在墙角与天花板上的蜘蛛网消失了,地板踩上去不会嘎吱作响,繁多却不凌乱的家具摆放在记忆中的位置,搭着厚被子的被炉桌就在中间,已经围坐了三个人,桌旁还空着一个位置

“景光,快过来呀。”

慈爱笑着的女人朝他招手,同时有两个男人偏头看她。

一个昨日才与他告别,另一个则是面容与他们相似,但比他们俩年纪都大的男人,他们也在对他微笑。

不看照片甚至记不清相貌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始终在鼓励他的兄长。

在这个几乎让他模糊掉现实的梦中,诸伏景光与他深爱的家人们团聚。

不知道是否有泪水淌过面颊,他走过去,掀开一边被角,停顿片刻,才略有些笨拙地把自己塞进稍显狭窄的暖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