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外舒适的宁静氛围中,红发男人等待茶水凉到适宜入口的温度,方才端着茶杯慢慢享用,过程中诸伏景光始终在榻榻米上匍匐不动,泼点红色液体上去,可以完美充当凶杀案现场。

直到这杯茶都喝完,男人白皙面上的血色肉眼可见增添了不少,除开眼神依旧无神,动作还有些微不可见地滞缓,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他的意识仍沉浸深海。

被大无畏的诸伏警官刺激并饲养出来的“本能”,可以说完全进化了。

千穆事先着实想不到会变成这样。

上一次承受代价时,由于代价来得太突然,没能及时做好准备,他是在床上硬躺了一个月,阿古紧急找人来给他挂上输送营养剂的点滴,挂完立刻把人赶走,锁死研究所的所有门户,这才确保他昏迷期间无事发生。

同样失去意识,但得到了最好照顾,非但不虚弱反而精力旺盛的他,会是个什么姿态——他自己也不好预测,所以才反复强调,禁止诸伏景光英勇作死。

可惜没制得住。

忍无可忍的高危兽类已经烦“醒”了。

掰断笼子的铁栏走出来,红发男人喝光了茶,抬脚跨过诸伏景光的“遗体”,在四处皆显陈旧的老宅中行走。

他的脚步可以说无声无息,光脚踩在内里脆弱的地板上,木板只发出最轻微的嘎吱呻吟,仿若只有一道红色的幽灵从上方飘过。

不算在木屋里那三天,男人断断续续睡了两天半,起身后的形象自与平日相差甚远。

唯一跟“齐整”沾边的手套,是诸伏景光摘下来后再给他戴上的。

他还穿着几日前的衬衫和西裤,虽然因为不会出汗,全身上下并不会弄脏,但往日尽显优雅庄重的单衣明显皱得不能穿了,将修长双腿细致包裹的裤管也往上错了些许距离,每走一步,都会露出一小截比显示在外的肤色更白的脚踝。

每天早上都会编好的发辫早就蓬乱,掉出了许多微卷的艳红碎发,少许挂在耳边,又有不少滑进微敞的衬衫领口里,与脖颈间的洁白对比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