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太深,无论是这个男人殷红似血的发色与双瞳,还是他白得干净的风衣,都被融入了阴鸷的浓墨中。

“抱歉,是我,不是他,让你失望了呢。”

男人微笑着,似是心血来潮地弯腰,从愚蠢天真的警察手中抠出了残花,隔着手套捏了捏。

两片本就不稳的花瓣,被他不曾用力的手指稍碰就脱落,不知掉在了哪里。

这下男人很快就索然无味了,五指懒散地张开,破败加深的残花从他指缝间落下,影子滑过了苍白冷硬的墓碑,与碑文似有一瞬的接触,最终却还是无力地坠入石板间的缝隙。

“无用的死亡讯息哦。”

男人笑了,俯视不动的尸体和碎花。

“不过……如果是以此寄希望于你的朋友,想要他来救你,也不是不可以。”

他又抬眼,转而望向暗得看不清字迹的墓碑,目光仿若意味深长,猩红眼底流露出的是恶劣至极的愉悦。

“毕竟你想见的那个人,不是就在这里么?呵呵,我确实很期待。”

“——如果他真的,救得了你的话。”

窸窸窣窣。

男人带走了尸体,僵透的尸体不断摩擦地面,拖出了粘稠凌乱的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