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断低声地重复着:“我不会死的,我不会轻易离去,相信我。”
“我会活下去。”
“我的命,没有那么容易被夺走。”
如果他没变成“这幅样子”,可能沉沉的话语间还能有一些说服力。
宫野志保只能找赤井秀一求助,他答应过她,他会把千穆哥找到,带回家。
赤井秀一其实早就找到了他。
千穆并没有去什么难找的地方,他只是回到了“克托尔”的研究所,那里只有他一个人。
赤井秀一去那个研究所找过他,次数甚至不少,只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评判,将这个发现隐瞒了下来。
因为,赤井秀一完全能理解克托尔的选择。
他的时间越来越少,病情越来越难以控制,哪怕会被小女孩怨恨,这个男人也要在时间归零前,将她从黑暗中带离。
——就是不知道,他又为此付出了何等沉重的代价。
赤井秀一只能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发生,做的全是无用的小事。
男人食量缩减,一天根本吃不下几口饭时,他会带着酒和爽口的小菜,用自己当着男人的面拿走的钥匙开门,和变得比他更沉默的男人对饮。
男人在实验室静悄悄地睡着时,他每次推开门都难免心头一颤,小心翼翼地确认只是睡着之后,才轻手轻脚将男人带到楼上的卧室去。
像是对这位失败实验体的未来心知肚明,贝尔摩德向他询问克托尔近况的次数也增加了。
赤井秀一不确定她的意图,到底是不耐烦等待,还是想要赶紧把无用的失败品清除,或是趁克托尔还活着,将他送进实验室榨干最后的利用价值……他能做的依旧只有拖延,尽量拖延得更久。
稍微能庆幸一点的是,克托尔的求生欲正随时间流逝愈发强烈,他似是全靠这颗不屈不败的胜负心,才堪堪燃烧着支撑到了现在。
赤井秀一既欣慰,又难掩心头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