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反应了一秒,他想起来了,这个人是他信任的下属,不是会威胁到他生命的敌人。

千穆立刻松手,随后歉意的表情出现在脸上:“抱歉,刚刚……不太清醒,你还好吗?”

g缓缓摇头时,仍看着他。

不在短暂接触后立刻垂下的视线,很少见。

这次g似是意识到情况特殊,boss最大的秘密已经被他知晓了,不是像过去那样收敛目光就能回避,因此,他主动打破了一点自己为自己划下的界限。

“您累了,应该立刻休息。”男人的嗓音残留有刚被制住呼吸的喑哑。

“休息?我不是才休息了一会儿吗,现在精神还不错……”

千穆开口时,听到了自己比g更暗沉沙哑的嗓音。

他不解地顿了顿,手指摸到了太久不曾接触水分而干裂的嘴唇,再往上,面庞竟全然没有传来被手指按压的触感。

无论是歉意的苦笑,还是寻常的微笑,都像一张贴合紧实的易容面具,在这一两年间将内心世界细致掩饰,再这样下去,连他自己都要分不清真实的自己了。

而g第一次不加掩饰投来的视线,却是在机缘巧合下,看清了他层层掩盖下的面孔。

“……”

不管是哪种亲切的笑意,皆从红发青年面上尽数褪去。

他在无知无觉的自我损耗下,原本修长俊朗的身形的确消瘦了不少,宛如一株竭尽枯萎,唯剩下挺直的白杨。

但定定俯视着还靠坐在墙角的g时,这双赤眸的冰冷色泽在黑暗中更显分明,瞳孔深处,晕染出的是兽类侵略式的寒芒。

有那么短暂的一分钟,千穆认真地进行了考量。

或多或少,g应该猜出了他身患绝症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