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而骨节分明的两只手交错着,却不是合十的姿势。

似是焦虑狂躁难以忍受,又似是神经质般地难以自控,紧按在一起的双手无序混乱地交扣,时而用力互相掰动手指,被拧动曲折的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仿若丧失了最基本的痛觉,他毫无反应,微张的嘴唇却在微微抖动,尤其是嘴角,始终,在似翘非翘地颤抖着。

如果说这是一个发至内心感到愉悦的“笑”,未免也太过惊悚。

——但,至少千穆自己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他自以为自己此时格外正常,浑身像被云朵托起来一般轻快,岌岌可危了这么久,难得突然间体会到了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心情当然会很好。

不就是万一发现不及时,便无声无息地、不明不白地、不可饶恕地又死一次吗?

帮助他身心都放松了下来的功臣,理应得到最好的报答。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千穆就像一个事不关己的旅客,偶尔间看到了张贴在街边的音乐会广告,便心血来潮,叫来了陪同人员一起前往参加。

之前从来没有去过音乐会,无法鉴赏无法享受也没关系。

想来那一个个弹出的音符,皆是随旋律而漂浮旋转,只要有完整的乐谱,就能奏出动人的音乐旋律。

对着乐谱演奏出悦耳乐曲,对过去从未接触过的新手来说太困难了?

那也可以降低要求——只要手里有乐器,随意弹奏就能发出【声音】,那便够了。

毕竟他不是作为客人去聆听,而是替代主人,亲自去演奏。

想到这里,越发愉快起来的千穆笑着问:“g,你会用什么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