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宴春没有问,她没兴趣。

尹玉宸看着宴春把手帕按在脸上擦水,一时也没有说话。他恨不得自己是那手帕,恨不得自己亲手给她擦,可他只能凭借意志力把自己钉在地上,透过遮眼的白布,肆无忌惮地看着宴春。

等到宴春擦完,他伸手把手帕拿回来。

阴阳鱼又朝着尹玉宸喷水,喷湿了他的头脸和衣袍,他却并没有拿手中的手帕擦拭自己,任凭冰凉的溪水自清隽的眉目滚落,然后将手帕悄无声息地贴着心口揣好。

不去理会朝他要吃的的游鱼,心里琢磨的却是这一次不能强行化用那两条鱼,他还需想其他办法在外门比试之中取得名次。

他侧头看宴春,眼中的欲念猩红炽烈,全都被一片薄薄的白布挡住,只展现一副温良模样,迷惑宴春。

暮色四合,两个人安静地坐在溪水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尹玉宸在外门的好玩事儿。

天知道尹玉宸此生就没快活过几天,没什么好玩的事情能说出来逗弄宴春,绞尽脑汁地说了几件事,笨拙又无趣,自己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但是宴春听得兴致勃勃,她不觉得无趣,再怎么无趣,还能比泡在涤灵池不见天日无趣吗?还能比被迫看着自己凄惨的未来无趣吗?

宴春一直带着浅笑,一手托着下巴看着尹玉宸,一手时不时伸手去逗弄阴阳鱼。这两条鱼确实傻得出奇,没一会儿就忘了吃东西的事情,绕着宴春的手转来转去,把水中搅出了小小漩涡。

阴阳鱼身上反射出的淡淡灵光,正好朦朦胧胧地映在两个人的周身,倒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宴春好奇道:“你眼睛不能见天光,但现在已经是夜晚了,不如拿下来吧?”

尹玉宸一僵,下意识抬手摸了下左眼,然后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