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有一条名叫元薤白的淡水氐人龙是你们的同类?可你们怎么知道他就在青海的?而且,你们真的确定他就在这里?但这里之前并没有和你们形态长的一样的生命。”
闻言,眼眶通红的姐弟俩只拖曳着那条湿滑修长的尾部埋头不说话了,久久,他们才躲在帐篷的一角,似搁浅的落难者般解释道:
“……我们……七年来也在用各种‘同类’的声音向着那条叫元薤白的氐人龙求救……可是一次次,他都无视了我们的声音,他对我们好像很冷漠,可当时,我们的很多同类都在地下洞穴里靠一点点死水活着,有的直接缺水渴死,有的得了很严重的败血症,但明知道自己的同胞就活在地下,他一次都没有理会我们……”
“我们不知道自己到底都做错了什么,让他宁可站在陆地,也不游回自己的家乡,但我们能感觉到他身边一直另外还有一个‘存在’,那个生命和我们是天敌关系,我们不敢游到青海的正常水域来,直到前两天,我们闻到甘孜方向的地面有植被焚烧和毁灭的迹象,就趁着本土的湟水人鱼没有发现游进了村子下面,我们只想活下去,我们不想死……或者,在死之前……找到我们的那个同类。”
“我们想作为‘亲人’亲口问问他一句……为什么不游回长江,为什么已经来到了内陆,还不和我们这些和他相同模样的同类在一起,为什么……难倒他自己不是淡水氐人龙么?”
“他为什么不选择自己的天性呢!”
女氐人说着又掉下了柔弱的眼泪。
她这个理由,简直天衣无缝。
更带着一种作为同类对元薤白竟然会选择和‘天敌’一起远离自我族群的无形谴责。
而在正常的陆地群居动物——如云豹看来,元薤白如果真的是一条淡水氐人龙,他会不要自己族人,一个人在外边独善其身地活着也足够无情,冷酷了。
一个正常的生命怎么可能无视自己最重要的同类,相同的物种才是必须生活在一起的繁衍生存的。
即便是抛开早认识茯神和元薤白这点,随云都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两个‘天敌’选择在一起的事。
这就像云豹永远不会取信非我族群,一个个体永远需要和自己相同的群体带来的认同感。
女氐人的质问如果是真的,不止是茯神是否存在更自私的一面骗了他们,淡水氐人龙内部呈现的矛盾也很值得推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