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藏不断推脱着:“不……”

陀思一点不耐烦的意思都没有,他耐心而细致地解释道:“到了我们这份上,也只有跟对方说话才不会觉得有问题,你知道的,跟普通人说话,就像是跟金鱼或者蚂蚁,一眼过去什么都看透了。”

“不正因为如此,你才变成这幅破破烂烂的样子吗?”

叶藏不说话了,他的表情不知道该说是难堪还是其他。

“跟我在一起怎么样?”陀思说,“那样的生活,怎么样。”

叶藏缓慢地说:“非常的……惬意。”

他下意识地说:“是我想要的。”

‘一切都是我想要的。’

他就像是浸泡在温水里,可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他说不清楚,整个人被陀思妥耶夫斯基摸清除了,灵魂都被看透了。

‘可我也看透了他。’

他犹豫起来,这样的生活真是好的吗?当然是,某种意义上是他梦寐以求的,可就因为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怎样的人,他也胆怯了、恐惧了。

陀思逼近了他,在梵高的自画像面前。

梵高的眼睛,那双隐含着疯狂的眼睛看着他们,看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距离我很近、非常近、我能看清楚他的瞳孔,那里面什么都有、什么都没有。’

‘他跟我是一样的,我告诉自己。’

“你跟我在一起吧。”陀思妥耶夫斯基说,“我会修复你、维护你、让你生活在舒适圈中,除了我你不用跟任何人类接触。”

‘你不用承担那些罪孽,罪孽是人类给予你的。’

他没有说出口,叶藏却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要说什么。

他冰凉而修长的手指穿插在叶藏的发间,头皮是凉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额头也是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