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两个,只做朋友,好吗?”

“动心……不是可以在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是啊,如果你是人……”

看,江舫什么都懂得。

和虚拟人物发生感情,是一件再愚蠢不过的事情。

转身离开,他又可以回到那荒唐、自由又漫长的岁月中,一掷千金,随性而为。

可是,那一切的故步自封,都抵不过心尖一动。

江舫放开了掌心沾血的斧头,对自己说:“不回家了。”

在他踏上吊桥的一瞬,吊桥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它经不起长时间的焚烧,绳索以最先燃火的西岸开始崩解,整条吊桥横着落下深渊。

以江舫的反射神经,他足以在身体失重前跳回西岸。

然而,他运用他的反射神经,用原本打算困住南舟的手铐,套入了烧得赤红的铁链环扣,把自己的身体和吊桥锁在了一起。

下一瞬,他随着松脱的吊桥,狠狠撞向了对面的崖壁。

尽管有双腿做了缓冲,一线鲜血还是从他的嘴角缓缓流下。

肋骨断了两根,或者三根,他也算不清楚了。

他咳出一口血水后,强忍着从胸腔处泛起的剧痛,攀着那些松动滚烫的木板,和被炙烤得滚烫发焦的绳索,一路向上攀援而去。

横向的吊桥变成了燃火的天梯,一路从地狱延伸,焚焚而上。

他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脚下是他曾吞噬了他父亲的万丈深渊。

江舫没有低头,只望着上方的那一线雪白的天空,四周是烧得他睁不开眼睛的猩红烈火。

他想,我一定是疯了。

他想到了坠崖的父亲,为了爱情疯狂的母亲,想着自己现在的疯狂,究竟是因为言传身教,还是血脉相遗。

最终,无穷的画面的尽头,是南舟那张从窗口探出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