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上一次的苦头,燕尾服知道,如果自己再磨磨唧唧,他又会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下去,再吃上将近一分钟的窒息之苦。
他的上半身被南舟牢牢控制,以一个45度角后仰的姿态虚浮着躺在半空,浑身上下只有一双脚的前三分之一可以挨着桥板。
求生的本能让燕尾服隔着皮鞋,用脚趾徒劳地抠紧了木板。
他连呼救的空隙都不敢留给自己,甫一恢复基本的呼吸能力,就嘶哑地吼出声来:“公爵先生……咳咳咳——的确还有话说!”
慌乱之下,时间有限,燕尾服一面不住咳嗽,一面把自己所知的一切事情都和盘托出。
不管那些内容是否经公爵交代、公爵又是否要求他传递。
“公爵说,罗德医生不建议他做那种可怕的手术,因为太过危险,也是违背伦常的,这样玷污上帝赠送给世人的礼物,必然会招致上帝的诅咒。”
“但他是愿意为基思先生冒险的,只是怕基思先生不高兴。”
“我们公爵他从小就是这样,他很为别人着想。基思先生是他教父德洛斯先生的儿子,基思先生要求不许他做的事情,哪怕他忍着身体的病痛,也不会去做——”
“他说,你肯回心转意,他真的很开心。”
“他说,他真的很想去看鬣蜥,所以他会努力让自己的病好起来。”
“他说,希望能早一点和牧师先生见面……”
伴随着燕尾服语无伦次的一通告白,南舟有些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他听得出来,这位世袭的小公爵,很可能是和年轻的牧师一起在这乡间长大。
他们关系笃厚,非比寻常。
他们是朋友,能够为对方去死。
所以,为了朋友能活,基思会做些什么?
为了自己能活,这位擅长“为别人着想”的公爵先生,又会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