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已经忘掉他了?!”
“你给我记起来!记起来!”
她把儿子的头按在了案板上,抓着他的头发,用水果刀在他的侧颈上生生刻下了父亲的姓名缩写。
只要她稍微偏向一点点、或者下手再狠一点点,江舫或许就不用再看到这样的她了。
江舫静静伏在案板上,没有抵抗,像是在崖间等待着救援一样,等待着他的命运降临。
……可惜,并没有。
母亲扔下了沾着新鲜血液的水果刀,紧揪着自己的头发,神经质地房内来回奔走、踱步。
江舫慢慢爬起身来,坐在冷硬的地板上,拉过厨房用纸,将被血沾染的锁骨一点点擦拭干净。
他想,果然还是没有用的。
大约十分钟后,母亲竟然叼着一支烟走了过来,破天荒地领他出了门。
在附近的街区的背阴角落里,她找到了一间没有营业牌证的华人刺青店。
她把还在流血的江舫推了进去。
客人阴沉着的一张俏脸,和被她推在身前的狼狈的孩子,把正在抽烟的刺青师吓了一跳。
他问:“……客人,有什么需求吗?”
母亲拿烟的手哆嗦得厉害。
她一双殷红的唇嘘出雪白的烟雾,将自己的眼前笼上一层缭绕的雾障。
好像她这样就能彻底遮挡住自己的视线,看不见眼前江舫脖颈上的鲜血淋漓。
“他太想念他的父亲了。”
“把这个名字,给他做成刺青吧。”
因为没有牌照,这里并没有那么多忌讳和规矩,给钱就做。
刺青师见江舫没有表达异议,也不大好多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