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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冲动,解缙又是的确不想惹小朋友不高兴,脑袋一上头,给文秘书打了个电话,车子也顺便朝着姐姐家那边开去。

文秘书几乎是瞬间接了电话,但在‘喂’了一声,就听见老板长久的没有吭声,沉默里,老板像是被什么小螃蟹掐了一下,‘哎哟’了一声,这才干咳道:“咳咳,这个,文秘书,我跟顾幼棠在一起。”

文秘书此刻正在柯先生的办公室里跟柯先生的助理小王一块儿检查合同。

电话是下意识外放,结果办公室总共也就三个人,迅速都支起了耳朵,文秘书也是一愣,想到之前顾幼棠打来的电话,说:“我知道的老板。”你gay了,我知道。

“哎呦,我不是在说嘛,别掐我了小祖宗。”对面老板又被折腾了,老实的通知道,“嗯,就是这么回事儿,以后顾幼棠就跟你老板娘差不多,下午拍卖会跟柯先生说一下,我带我家属一块儿去看看,那毕竟是他家以前标志性的大厦,有感情。我说的对吗?”后一句明显是对着身边人说的。

于是文秘书就听见顾小少爷清澈的声音:“哼,马马虎虎。”

电话很快挂断,解老板说是要去姐姐家公开恋情,留下文秘书眼巴巴的看着气势不凡的柯先生,恭恭敬敬的说:“柯先生,那个……老板说下午可能会带顾少爷,您是不是也带女眷或者朋友?”

柯先生摇了摇头,气质冷绝地坐在硕大的黑木办公桌后,他面前摆着一本佛经,左手端着茶,身后墙壁上是大师镇邪的狂草经文。

柯先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比如身边认识的不少人,但凡长得不错,身家不错,本事不错的男性,都开始跟一个叫顾幼棠的小孩牵扯不清,智力直线下降,俗称被爱情降维打击。

现在更离谱了,深度崆峒的解缙被顾幼棠捏得死死的,现在要带回家见家长了。

柯先生拨弄了一颗佛串珠子,一直以来平静且对意外毫无兴趣的死水潭般的眸中有微妙的波动,他暗暗皱眉:或许是得找大师给自己再画几个平安符、辟邪符、驱魔符比较安全。

第40章 叫舅妈(二更)

王家在上海是近年才出头的新贵,照老规矩,近年节的时候,来走亲戚的特别多,从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那些人,瞬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如今是十二月中旬,距离过年也就小半个月,一月份儿各处都开始正式进入春假,于是不少头脑灵光的亲戚便打算避开高峰期,提前过来活动活动。

王德法从前家里只是小康,暴富只在一瞬间,青春期又没受到过家长管束,攀比之心至今膨胀得早已没人压得住,现在家里更是上了一层楼,又有个不得了的舅舅,那在从前那些亲戚朋友面前就更是趾高气扬,得意风光。

今天上午舅舅刚走不久,王德法的妈妈就接到了电话,说是老家舅爷的小孩儿们因为有人提前被上海交大录取,过来想串串门,顺便让王德法带着亲戚们在上海随便逛逛。

王德法可爱干这种差事了,但他不自己去接人,喊了成天扒着他吃白食的酒肉朋友去接人,开了三辆豪华宝马商务车过去,接了满满当当十几个亲戚回来。

亲戚们也都不是穷亲戚,只是跟王家比,那是差得远,太远了,其中三四个老头老太太说是过来旅游,两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比较拘谨,看起来像是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过来走亲戚,还有一对小家庭,带了三个小学生,众人一进王家大得跟宫殿似的别墅,眼睛都不知道怎么放,提的年货倒是很多,都是农家新鲜无污染的鸡鸭鹅。

王德法被王夫人叫过去挨个儿喊人,装得那叫一个有礼貌,耳朵听着老家亲戚们对他的恭维,面上谦逊,心里却是高兴极了,很阔气的还要一掷千金,带几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亲戚出门买衣服逛酒吧见见世面。

结果话刚出,就被王夫人给揪住耳朵,说中午就在家里吃,刚好把带来的鸡鸭鹅给炖了,大家提前吃个团年的饭。

王爸爸在家里一向很疼夫人,又因为其实自身没什么本事,家里有点儿底,但他只是个刘备,诸葛亮是他小舅子,所以夫人说什么都表示赞同,秉承一句家和万事兴的格言。

王德法也就不敢造次,领着几个大点儿又腼腆的少年去三楼他的电竞室炫耀,又叫来几个狐朋狗友富二代,说过来吃新鲜无污染的乡村鸡鸭,于是今日王家着实热闹非凡。

王德法素来很爱炫耀自己有个牛逼的舅舅,在打游戏的时候便也会跟几个从老家来的弟弟们说一说。

老家来的几个弟弟其实都是一早被家里的大人念过这位远房亲戚,说是叫解缙,上海大老板,手里许多大公司,随随便便吃顿饭恐怕都是上万,又说这个解叔叔都快三十了,也没成个家,大概在外面有不少情人,还说这个解缙早年也是穷得吃不起饭过,十三岁的时候就出去打工,睡过桥洞,被骗过钱,不过老人们又说,一早就看出来解缙是人中龙凤,迟早得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