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先王逝去,举国悲痛。但请陛下节哀,多多保重身体。”汤世文宽慰道。
“嗯。”郑渡见汤世文和施福脸上布满了凝重的神色,心神一凛,沉声问道:“阁老,大都督,可是有大事发生?”
“陛下,我吕宋一万余军队和数百艘战舰,皆进入全面戒备状态,内防宵小之辈趁机起事,外防齐、卫及土邦入侵,国中暂无大事发生。”施福拱手施礼道。
“哦,甚好。”郑渡点点头,对施福说道:“我吕宋安危,系于老将军一人。……孤甚感欣慰!”
“陛下,我吕宋国目前虽处平静安稳,但先王逝去的消息传诸于四方后,必然会引起各方势力觊觎。故而,臣请陛下早做准备,提前布局。”汤世文上前一步,郑重地说道。
“阁老何出此言?”郑渡惊异地望着汤世文。
“陛下,在先王病重之时,位于吕宋南方的卫国便蠢蠢欲动,意图北犯。”汤世文说道:“要知道,在二十多年前,先王开拓吕宋领地时,将此前占据分州、江州等地的吕宋明人大加驱逐,方有我吕宋王国今日之版图。那些吕宋明人在齐国的关照下,一路南下,于沂州立足,并建立卫国。”
“如今,先王故去,臣等担心,那卫国会趁机挟报复之心,悍然北上,攻我吕宋王国。再者,那卫国以齐国藩属自居,若是将齐国引来,我吕宋必然危矣!”
“啊?!”郑渡大惊,急忙抓住施福的手臂,“老将军,若是卫国联合齐国来犯,我吕宋可能抵挡得住?”
“抵挡不住。”施福摇头说道:“不说齐国大型炮舰百艘,就是那卫国,也有十余艘购自齐国的炮舰,打起来的话,恐与我吕宋王国舰队实力不相伯仲。故而,在海上,我吕宋王国挡不住齐、卫联军进犯。而陆上,仅卫国单独来犯,我们无需过多担忧,凭借坚固的城池防御和占据数量优势的军队,将其击退,当为不难。但若是齐国跨海登陆来攻,我们恐怕……”
“那……,那该当如何是好?”郑渡有些惶然无措。
“陛下,当下我吕宋应尽快做如下安排:首先,立即遣使至南京,上表归附,为大明藩属。如此,可托庇于大明的保护之下,使得齐、卫两国投鼠忌器,不敢轻动;其次,请陛下传书至夷州(台湾),除了给大公子(郑森)报丧外,还要求得大公子做出对我吕宋行保护之承诺,让那些觊觎者有所忌惮;最后……”说着,汤世文面露犹豫之色。
“最后,当为如何?”郑渡追问道。
“……请陛下派使者前往汉洲,亦上表归附,以为齐国藩属。”
“为齐国藩属?”郑渡瞪大了眼睛,“先王在时,深忌齐国,引为劲敌。我们吕宋怎可归附齐国?”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矣!”汤世文看了看施福,然后躬身说道:“当年,先王创立海上基业之时,那齐国不过仓皇避至汉洲大陆之落魄海盗余孽,每年往来大明转送移民,无不承我郑氏颜色。然,时移世易,三十多年时间,齐国由弱变强,渐成今日之南洋霸主。先王于此,深以为恨。”
“但我吕宋目前势弱,不得不请陛下忍辱负重,向那齐国暂时低头纳顺,以为藩属。如此,我吕宋王国尚有一丝保全之望。”
“二哥,汤阁老说得没错。”一旁的郑恩点头附和道:“咱们现在弱势,只能暂时低头伏小,做人家的藩属。待以后,我吕宋卧薪尝胆,积极发展和提升国力,只要超过那齐国,自然可以摆脱藩属的地位。说不定假以时日,还能将齐国置于我吕宋的藩属。”
“……齐国会收纳我吕宋为藩属吗?”郑渡略有犹疑地问道:“若是他们不应,直接出兵将我吕宋灭国,那该如何是好?”
“陛下勿忧。只要我吕宋姿态恭顺,再加上大公子的情面,齐国必然会应允我吕宋为藩属之国。”汤世文想了想,肯定地说道:“二十多年来,虽然齐国在南洋灭国略地无数,但尚未有攻我汉人地方势力之先例。”
“既如此,孤……便暂且顺之,以为齐国藩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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