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一等侍卫阿南达打了一个千,高声应诺道。
“恭送少保大人!”殿中的官员见鳌拜要离去,均躬身相送。
去年六月,索尼病亡。紧接着,苏克萨哈又被鳌拜和大学士班布尔善以不欲归政,列二十四罪,处绞。昔日的四辅臣,已然只剩鳌拜和遏必隆两人。而遏必隆向来凡事皆附和鳌拜,这使得鳌拜已成为我大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席辅政大臣。在正月间,鳌拜和遏必隆又被皇帝加封为太师,威服日盛。满朝官员,各省督抚,无不畏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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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守璋站在乾清宫殿前宽敞的月台上,不由看了看左右分列的铜龟和铜鹤。前面摆放的鎏金香炉四座,燃着的熏香正袅袅升腾。
“督办大人,快随奴才进殿吧。”一名太监低声说道:“皇上可还在里面等着呢!”
罗守璋闻言,收回目光,跟着这名太监抬步朝殿内走去。
“……见过皇上!”罗守璋进的殿来,见上面御座上坐着的康熙帝,犹豫了一下,微微躬下腰背。
“大胆!”乾清宫首领太监顾问行见罗守璋没有跪下行叩拜大礼,反而站在那里只是弯了弯腰背,既不自称奴才,也不自称臣子,便厉声呵斥道:“见到皇上,如此悖逆无礼,这可是欺君大罪!”
“罢了。”已年满十五岁的康熙帝笑着摆摆手,从御座上站了起来,将手里的书本扔在御案上,缓步从御阶上走了下来,“据说,罗督办在早年间,见到先帝时,都未曾跪下行礼过。如今,见了朕,他能弯下腰行礼,已然是难得了。”
罗守璋闻言,双手不由紧紧的握成拳,脸上也呈现出几分痛苦之色。被囚十余年,从最开始的一心求死,到后来的随遇而安,再到现在的苟且偷生,这般心路历程走来,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屈辱。他有时候都会恨自己,未能在被俘的第一时间就自裁而死,以至于方有今天之憾。
“听佟礼文那奴才提及,罗督办在管理工部辖下十数家器械工场时,甚为勤勉,而且还大胆启用各类专才,并革除其中诸多弊病,使得这些工场产出较此前以十倍计之。”康熙帝看着面无表情的罗守璋,面露赞赏之色,“按理说,朕该因此给你加几个前程,并将你的官位再往上拔一拔。”
“……”罗守璋嘴角动了动,继续低头不语。
“不过,朕担心贸然拔擢你的官位,恐会惹得鳌拜不快。”康熙帝说道:“毕竟,数月之前,少保可是欲将你全家斩首。呵呵……,既如此,只能先委屈一下罗督办了。另外,提醒你一下,以后勿要再冒犯鳌拜,否则,朕能救你一次,未必能救你第二次。”
“……谢过皇上。”罗守璋再次躬身施礼。
“罗督办,朕想问你一句话。”
“请皇上垂询。”
“你觉得,我大清有没有可能与齐国和解,并建立一种正常的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康熙帝认真地问道。
罗守璋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地摇摇头,说道:“齐国不会与你们大清和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