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莞等人随着移民船,从南平出发后,未几日,便至临安城今越南东南头顿市。在这里,他们再次见识了齐国人的威势。一队队武装乡兵,跨过临安河,进入临近的柬埔寨婆地今越南巴地市,接收附近城镇政权。
为了酬谢齐国协助国中反国王势力顺利夺权,新任国王巴隆·拉嘉五世原本历史上于1659年登位遂割让婆地周边三十里与齐国,同时附送白银十万两,黄金两千两。
对于柬埔寨国王的更替,除了西边的暹罗和南边的北大年素丹国颇有微词,并表达了严重关切外,周边的广南安南阮氏、占城、南掌今老挝、华英、南蟠等地方势力均保持了沉默。
郑芝莞见之,不由瞠目结舌,未曾想到,远在万里之外的齐国竟然在安南地区有如此之实力,可以暗助小国境内之反抗势力,颠覆其统治政权,进而还获得对方的割地酬谢。
随后,郑芝莞等一行和谈使者再至安不纳岛,又发现这处曾有众多往来南洋船只停靠休整的小岛,已然被齐国占据,并纳入安南总管区辖下。
移民船队登陆休整的宣德堡今大纳土纳岛北端帕纳里克,经过数年的发展建设,已成为一座拥有八百余定居者的小镇,为途径该岛的船只,提供食水补给。另外,在岛的东部还有一个被命名为遂川堡今大纳土纳岛东部那尼镇的定居点,拥有定居人口三百余人。
宣德堡并不是由水泥砖石修建,仅由夯土和木料围成,城墙上布置了数门火炮,但此地并没有驻扎陆战队。平日里的安全防卫,是由五十多名轮值乡兵承担。以这种防御武力,只要不遭到敌人大规模的火炮轰击,即使面对千余人的围攻,也能拒敌于城外。
不过,随着安不纳岛的重要性日渐提升,宣德堡指挥使覃仁亮随即开始陆续组织途径此地的移民加固城防,增筑堡垒,提升这座小岛的防御能力。
郑芝莞随船抵达广宁堡时,突然患病,持续高烧发热,一度让广宁堡的郎中紧张不已,以为他得了疟疾或者其他类似热带传染疾病,立时将郑芝莞等人全部进行隔离观察。两天后,郑芝莞高烧退去,身上也无其他疟疾病症,让所有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待又休养数日,一支移民船队抵达广宁,郑芝莞大喜,待船队补充了食水后,便迫不及待登船前往汉洲。毕竟,能早一天抵达汉洲面见齐王,也好早些结束双方的海上战斗,以使得郑军及早获取主动权。
然而,齐国移民船队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返回本土,隔六七天,就会靠岸休整几日,然后于当地汰换部分移民,接着才继续前行。巴塘今印尼巴厘岛登巴萨市、保安印尼今帝汶岛古邦市、新乡今东帝汶苏艾镇,最后于2月12日,终于抵达建业。
耗费近两月时间,行程万里之遥,郑芝莞等人已是身心疲惫,但令他们心中所震撼的是,原本以为是南方小邦的齐国,从大明沿海,至汉洲本土,沿途所控制的领地据点如此之多。距离长者,十余日航程,距离短者,仅三五天航程,都建有完备的补给中转点,可为途径移民提供充分的休整时间。
通过与船上的水手交谈后得知,齐国每年进行的大规模移民过程中,已经将船上的移民死亡率降低到百分之十以下,几与船员的损失率相当。
要知道,这一时期,欧洲的水手们在大海上的死亡率一般都在两成到三成左右,高一点的甚至达四成。水手无限等于消耗品,换句话说跟牲口差不多,水手待遇极差是非常普遍的现象。即便是到了航海技术更为发达的18世纪末,各国海军战舰上的水手食物依旧是和砖头一样硬的面包,并且面包里还会长出象鼻虫等各种你绝对不会想看到的东西。
和欧洲船员水手所吃的“饲料”相比,齐国水师舰队中的官兵吃的那就好出了不止一个档次了。虽然没有烧花鸭、烧雏鸡、烧卤鹅、卤猪······这么夸张,但是依旧有足够的猪肉、鸡肉、羊肉、牛肉,以及众多的水果和蔬菜罐头。遇到大的补给点,还有各类新鲜水果供应,一度令东印度公司的水手看了后都哭出声来了。
虽然,随行的移民未必有水师舰队官兵吃的如此“豪奢”,但沿途众多的补给点,还是保障了移民可以获取足够的新鲜食物和补充少量的蔬菜和水果。一些身体不舍或者患病的移民,都会被沿途补给中转点所收容,待将养好身体后,才会继续乘船出发。这一切,都使得齐国海上航行中,不论是水手,还是移民,死亡率都非常低,甚至远远低于欧洲商船上的专业水手。
因为,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人知道,体内维生素的缺乏,会导致坏血病的发生。从大航海时代开始,三百多年的时间里,光是坏血病就弄死了最少100万名水手。
在建业港码头迎接郑芝莞等一行使团的是黑衣卫副使何清,见到昔日的同僚,他只是澹澹地点点头,未及多言,邀请对方乘坐马车,进入建业城,朝军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