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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疗资源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医生应该接受那些紧急的,需要医疗干预的患者,换言之就是重症和危重症患者。但轻症患者也需要得到治疗——他们需要接受药物干预,和健康人群隔离,需要健康检测以防止他们迅速从平稳状态转入更严重的情况。

而这样的轻症患者,在有了完善防护设备的社区医院就能够得到足够的医疗支持。但现状却是,轻症患者也会被核酸检测为阳性,并且被送入定点医院,消耗原本可以用于治疗重症甚至危重症患者的医疗资源。

集中隔离点会是一个起点——一个临时建立的,用于分流轻症甚至无症状患者的分级医疗机构的起点。

这不是孙立恩的幻想,也不是什么毫无依据的社会空想。要想让医疗资源得到最充分的应用,那就必须重新建立起一个可以胜任疫情期间特殊需求的医疗分流制度。在这个制度得到建立之前,哪怕再建五座十座火神山雷神山医院,那也是白费。

第六章 集合力量

在孙立恩的视角中,云鹤的情况开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改变。而导致这个改变被他所感知到的主要原因,是越来越多的志愿者参与到了抗击疫情的战斗当中。

云鹤市传染病医院之前的所有卫生保洁工作和应当由物业部门负责的工作,在封城前就全部由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们负责。而在医疗队抵达之后,他们所负责的病区相关工作内容,也需要由医生和护士们承担。

在穿着防护服对患者进行抢救和治疗的间隙,医生和护士们还需要帮忙打开水、喂饭、倾倒便盆、转运生活和医疗垃圾、运送药物以及氧气瓶……各式各样的繁琐工作极大的削弱了医务工作人员们的精力和体力。

而现在,医疗队的成员们终于可以从这些工作中解脱出来了——云鹤市传染病院来了一大批志愿者。

在医生们看来,现在这个时间段上,敢于出门协助进行社区防疫工作的志愿者们就已经是“胆大包天”的角色了。而敢于穿着防护服,在红区里进行保洁工作的这些志愿者……说难听点,孙立恩甚至觉得他们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的。

和医生们不一样,在红区里工作的志愿者们大多缺乏相关知识和经验,虽然在进入红区前,他们的着装过程和结果同样经过了护士长们的仔细检查,但这仍然不能在心理上解决掉他们紧张的情绪问题。要辨穿着工业用防护服的人究竟是医护人员还是志愿者,其实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小窍门。

那些走路姿势看起来特别紧张僵硬,甚至走起路来同手同脚的,绝对都是刚进红区的志愿者。

他们很紧张,很焦虑。但不得不说,这些新鲜血液进入到北五区之后,整个病区的气氛都活跃了不少。一些轻症患者在志愿者们的鼓励和帮助下开始下床进行活动,重症患者有了本地年轻人陪着聊天,心情也肉眼可见的在发生着好转。

而今天对于整个云鹤市传染病院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七十四岁的沈老爷子今天脱机,开始转为自主呼吸。

eo撤机本身的操作上并没有太多困难之处。但什么时候撤机,撤机之后对于患者的支持要做到哪一步,这都是需要许多专家殚精竭虑,再三权衡的东西。

沈老爷子最近的两次核酸检测都是阴性结果,理论上来说,他已经具备了转院或者出院的条件。但理论虽然成立,但沈老爷子距离出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他虽然积极进行着康复训练,但是老人家的肺功能本来就弱。被新型冠状病毒袭击之后,要恢复就更为困难。同时,一个多月的卧床治疗还给他带来了下肢深静脉血栓、肌肉萎缩等等一系列问题。缺乏肠内营养摄入导致的营养不良也在拖慢着老人家的康复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