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因为用过利福平,且利福平对杀灭病原体并无实际帮助。这又可以排除掉基本所有的需氧革兰阳性菌。以及需氧的革兰阴性菌比如脑膜炎奈瑟球菌、流感嗜血菌、林斌奈瑟球菌和军团菌等。
也就是说,目前无法排除的病原体就只剩下了厌氧性的革兰阴性菌和真菌这两大类。
用本办法也是有帮助的嘛!孙立恩又一次来了精神。虽然时间已经来到了当天的凌晨两点,但是在这股子“精神”的支撑下,孙立恩酸涩的双眼皮好像突然就不困了似的。
排除法在这一步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但二选一对于孙立恩来说已经算是足够大的把握了。
想到这里,孙立恩连忙走进了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里——布鲁恩正躺在床上看着e的摔角视频。“老布,我跟你商量点事儿。”
在听完了孙立恩对自己诊断的说明之后,布鲁恩对他的判断表达了支持,“听起来逻辑完备,而且也确实符合现在的情况——那你打算怎么做?”
革兰氏阴性菌的培养可不是什么非常简单的事情。其他医院进行的痰涂片和痰培养全都没有结果。就连活检都没有明确计秀英所感染的究竟是什么。在这种条件下,想要找到病原体,这本身就是个非常困难的事情。
“我是这么想的。”孙立恩有些兴奋地说道,“痰涂片和培养都为阴性,这可能是一种提示——这种疾病无法在人际间进行传播。也就是说,比起那些常见疾病,它更可能是机会致病菌。”
这是一个有些大胆的推测。但这个推测确实是很有道理的。任何病原体寄生在人体内部,其最后目的都是为了复制和传播自己。一个病原体可以通过呼吸感染人类,但却不能再通过呼吸道从人体出发去寻找其他的感染源——这是反逻辑的事情。
唯一的例外是寄生虫感染——通过皮肤或者消化道进入人体的寄生虫,确实有可能通过其他方式离开人体重新寻找宿主,但这种可能性已经被孙立恩排除了——除了隐孢子虫以外,没有寄生虫可以通过飞沫空气传播。
所以说,这种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的病原体,一开始就不是非常常见的,会感染人类的病菌。
“我的想法是,先按照革兰氏阴性菌进行验证性治疗——给她上喹诺酮类抗生素,看看情况会不会出现变化。如果没有,那就按照真菌感染来处理。”孙立恩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她现在的肝肾功能情况都还不错,用抗生素的风险很低。”
“这么搞当然没有问题,不过……你怎么确定这次用药后有了反应,是因为你确实找到了病原体,而非疾病本身的那种……摇摆性?”布鲁恩问道,“她已经连续出院了三次了,这对患者的精神和经济都是巨大的负担。搞这种试验性治疗来明确感染性质当然可以,但……你怎么确定这种试验性治疗效果的真实性呢?”
孙立恩这下可是被问住了。他虽然想说可以延长患者的住院期进行详细观察,但计秀英过往五年的病史已经证明了这条路并不可行——她甚至有连续十个月接受抗结核治疗过程中症状都有好转,但是一停药就马上反弹的纪录。总不能让病人在病房里连续住上一年吧?
“先试试看抗生素,如果治好了那就再想怎么验证。如果没有治好……那就想办法再确定病原体吧。”看孙立恩困的实在是够呛,布鲁恩博士摆了摆手,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你真的应该去睡一觉——现在的你看起来简直就和儿科的医生一样狼狈。”
孙立恩哭笑不得的反问道,“现在你跟我说这个……我哪儿能睡得着?”他挠了挠头琢磨了一会后,揉着自己的肚子问道,“有兴趣来吃个宵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