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馨,女,26岁,脑脊液蛋白质1720gl。”状态栏可不管这里是不是孙立恩的地盘。它忠实的给出了提示。

1720gl?孙立恩揉了揉眼睛。正常人的脑脊液蛋白质含量最多不过450gl,陆雪馨的指标直接飙出三倍多高。这可是个重要提示。

“基本情况都在病例里面了。”袁平安指了指孙立恩手上的病例,“具体过程可以去找家属了解,他们现在应该就在外面的候诊区。你要问的话,在门口喊一声就行。”

孙立恩点了点头,重新看向了那份如同小说一样的病例。

“患者入院前2d因晕车呕吐一次,内容以胃容物为主。休息后全身乏力,站立不稳。其后出现神志不清,回答问题不切题,随地大小便。被家人送入我院治疗。入院体检体温为397c。有sle病史四年,发病前用硫酸羟氯喹,02g次,2次日,甲泼尼龙1g次日。”

孙立恩看着病例赞叹道,“这次可真是……长见识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孙立恩的推理

什么是好的病例书写技巧?看看孙立恩手里这份同协的记录就知道了。和普通门诊不同,急诊病人大多发病急,而且病情重。能留给医生们书写病例的时间很少。在第四中心医院,急诊科的病例大部分时候是由实习生和规培生完成的。之前的两个月中,孙立恩每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给周军打完下手之后,埋头开始写病例。急诊抢救室里,需要由周军接手,并且留观处置的病人每天少说也有四五个——他们的病例基本都是孙立恩写的。

如果按照同协的要求来写病例……孙立恩被自己的构想吓出了一头冷汗,一个病人的病例光描述就得密密麻麻两页纸,少说两千字起步。五个病人那就是一万字。这还仅仅只是病例的记录,中间还要处置病人,参与抢救,去各个科室请医生来会诊,顺带抓紧时间学习充实自己——就算是铁人也抗不下来呀!

虽然好用,但是难以推行。这就是同协模式的最大问题所在。普通老百姓看病总说两大难题——看病难,看病贵。其实转念想想,这其实放眼世界,中国的医疗系统水平绝对算顶尖行列。像英国nhs系统模式下,看病倒是不贵,代价则是急诊都需要排队等待七八个小时,等情况稳定后再等上几天才能被转入专科治疗,看病难的不是一般。而在美国。看病倒是不难。可哪怕有百万美元赔付额度的商业保险,中产阶级去一次医院也难免伤筋动骨。如果需要动刀手术,医院开出的账单绝对没有低于两万美金的。

而在中国,只要来医院挂号,就能得到急诊医生和专科医生及时的治疗。而且普通外科手术的价格在社保覆盖下,个人一次承担的部分基本不会超过两千元。

关于这一差异,医生群体中曾经有这样一个段子。一个人得了阑尾炎。在英国,他因为nhs的转诊失误而导致阑尾穿孔。在美国,他因为无法支付五万美金的手术费被起诉后关进了监狱。而在中国,这个病人因为嫌弃自己肚子上的微创孔不够好看,暴揍了一顿为他做手术的医生。

国情不同,要求也不同。孙立恩的思绪转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面前的病例记录本上。现在去考虑什么医疗改革并不是他的工作。参与诊断,诊疗病人,这才是他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斟酌了半天后,孙立恩忽然看着治疗记录问道,“你们给她用过抗生素了?”

“因为初步怀疑是细菌性脑膜炎。”袁平安回答道,“这个病人的症状其实比较明显,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朱老板会让你来诊断这个病例。”

孙立恩又看了一眼陆雪馨的状态栏,忽然问道,“你们给她做了脑脊液涂片和培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