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天没亮就醒了。
因二奶奶的缘故,刘福再不敢叫起,只比着往常的时辰早上一刻,偷偷在墙根扣两声窗框,等过一会儿,里头门开,伺候梳洗的婆子们才敢进来。
钟铭早早的在前厅等候,见他出来,递上护手道:“早起我还有一门亲戚要走,你们两口子陪老太太待会儿,晌午我跟你嫂子回来了,你再过张家。”
钟毓扭头道:“年前不是还闹着要跟郡主府断了干系么?怎么还要走这门子亲戚?”
他不是外人,钟铭也不隐瞒。
“好歹那也是她的亲娘,圣上嘱咐着要多走动,该有的场面话,自不能少。”
钟毓性子可没这么圆滑,带着些少年气盛,瘪了瘪嘴,嘟囔道:“当初丢了,自是没打算找回来过,若不是有你这好女婿在前头站着,她多罗郡主还记不记有这么个女儿,都不一定呢。”
能为了在夫家地位,来一出狸猫换太子,将血脉骨肉往雪窝里扔的亲娘,还不如没有!
钟铭道:“年后,县主的册封就要下来了,这会儿过过场面,倒也不亏。”
胡家在潭州有地位分量,可若放在了京城,却是连个门第排面都未必能算的上。
她又是那么个蛮横性子,有多罗郡主的身份在前头依仗,旁人亦能收敛三分。
钟毓嗤声道:“我是瞧不惯那些虚情假意的。”
钟铭骂他:“又不使你应付,聒噪得很。”
一路进了太和殿,崔浩正拱手给兵部几位老大人说客气话呢。
瞧见钟毓,笑着过来搭腔:“好小子,成了亲就是不一样,人也精神了,笑脸儿都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