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至钟毓耳朵里。
他笑着摇头,从盆里网了一尾红白凤尾龙睛,放入花钵。
看似心不在焉道:“周武才原是息事宁人的打算,他叫岭南的事绊住脚,哪还有心思理论旁的,叫承平哥哥这么一激,怕是不恼也要恼了。”
“你还是太年轻,看不透那个讨嫌鬼的老谋深算。”钟铭放下手头的文书,抬头道。
“谋算了什么?”钟毓不耻下问。
钟铭撇嘴:“阎王好斗,小鬼难缠,他过不了多久就得往西南去,家里这一摊子能盯几时?不把事情闹大了,叫卫国公府彻底断了纠缠的念想,他又岂能在千里之外安心。”
“别叫那人五大三粗的莽夫相给骗了,要知道,读书那会儿,他可是远在你哥我之上,若不是急于搏一番前程,庇护了一大家子兄弟姊妹,他走文官入仕,三公里面,未必有我的一席之地。”
钟毓道:“话是这么说的,然周家在宫里还有个仰仗呢,周贵妃有心刁难,多得是法子往后宅里头拿捏。”
张承平这一招是为以绝后患。
可也是将张婉架在了火堆上炙烤。
钟铭看着自己最喜欢的两尾都被他拿了,也没了替他开解的心思,砸了咂嘴道:“锦鲤转运,一尾也就够了,拢共三尾,你好歹留两个给我啊。”
这对儿红底白花的最是讨喜,又不怕人,点指入水,还会撒着欢儿游上前嬉闹。
钟毓将花钵抱在怀里,侧目道:“哥,你好小家子气。”
转天,钟毓捧着锦鲤给张婉送来,才知自己的担忧一语成谶。
桌上放着的请帖勾了金边,上面绘出的那朵兰花闪着刀刃般的戾气。
钟毓笑容凝住,翻过兰花来看,又挑目望向一旁的张承平:“六妹妹身子骨一向不好,周贵妃的盈菊宴上又是螃蟹又是秋风,便是有那份孝心,她一娇娇小姑娘,哪里能撑得住啊。”
他是在出主意,想叫张婉推了这张烫人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