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主子一心为了顾全大局,早些将在这府里的处境跟家里说了。
那日……那日也不会……
明棋想起那场噩梦,心里就难受的想哭。
“罢了罢了,我也不劝您了。”
明棋气鼓鼓地擦了眼泪,哽咽道:“您活一日,我就陪您活上一日,等在这狼窝里折了这条性命,我瞧不见了,也就随您自在了。”
张婉抿直了嘴角,因有动作,结痂的燎泡皲裂,从破皮里渗出鲜血,顺着嘴唇的裂纹,蔓延开来。
血腥味洇晕开,嘴里的味道让她有些犯恶心。
跟某个畜牲一样,让人恶心。
“回家吧。”张婉生涩开口,像是初学说话,声音是从嗓子眼儿里艰难挤出。
“当真!”明棋瞪着眼睛不信,“您不骗我?”
张婉替她擦去眼泪,想要笑,可嘴角疼,抬起胳膊已经有些困难了,再没有多余的力气用在旁处。
她长出一口气:“你去给小哥哥捎话,说我想家了,让他来接我。”停顿片刻,又继续道,“等到了明儿,再去跟这府里的夫人提起。”
陈氏心里有好打算,必是不能教她回去。
小哥哥虽不似二哥哥沉稳,但好在固执,得着消息,就是闹将起来,也要领了她回去才能罢休。
明棋破涕微笑,生怕她反悔似的,丢了扇子就往外面跑。
没多会儿,明琴蹑手蹑脚地进来,捡起团扇,坐在床尾,缓缓朝薄被上打风。
张婉懒洋洋睇她一目,眼睑垂下,又恢复了那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明琴心中有愧,她是自小跟在主子跟前的家生子,府里上下拿她当半个姑娘照拂,就是夫人、老夫人跟前,也多给她几分体面,不叫旁人轻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