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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崎则是一个人驾着飞剑,慢慢地在天地之间晃荡。神州西陆的人口远没有东部和中土多。即使是在这里,他也只是时不时的掠过一个或两个小村庄。

苍茫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红火的小村,白色的炊烟与大红的灯笼门联桃符的颜色交织在一起,构成另一种神采。而在远离人烟的时候,冷风就在那些树梢上面打转,发出轻快的呼哨。

大约是飞得久了,王崎倒也觉得,自己心情好些了。

在朗德,他就和同行的其他人分开,说是要自己一个人飞过去。其他修士都没有半步元神的水平,虽说飞过去也不是不可以,但终归是效率太低也太累人了。所以也就没人跟来。

而王崎之所以这么做,大约是想散散心吧。顺便放空放开自己。

陈景云的“最后一步”,确实给他的震动很大。

在神州,恐怕没有人比他更能接受“否定”。因为,他来自地球,来自二十一世纪。在经过二十世纪后半叶一波接一波的颠覆性理论与绝望前景屠杀之后,地球科学家早就意识到自己距离真理还有很久远的距离。二十世纪初那种“物理学快要完结了”的骄傲与自豪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人类的未来会不会太监掉或者烂尾”的恐惧。而他又见识过两个宇宙不同的物理规律,更是知晓“真理”与“相对真理”的差别。

但是,他有像陈景云那样,完全否定掉自身取得的全部成就吗?

他总有一种惶惑,觉得自己有一天也会面临类似的局面。他知道,自己知道的,距离真正的道,实在是太远了。

所以,他才打算出来散散心。

而在一个人飞了两天,看过两次日出日落之后,他的心思忽然就豁达了。

对于现在不会有答案的问题,就直接用奥卡姆的剃刀剃掉——这也是他最大的优点吧。

他会思考“这个宇宙是真实还是虚幻”,会思考“我是不是某个大能的造物”,会思考“神州是不是大能的实验场所”,也会思考“缸中之脑”。但是,对于这些得不到解释、也无法有解释的问题,他永远就是思考过了就过了。

绝对不会将自己逼疯。

哪怕面对的是未知命运,那也得“到时候再论”!

对于王崎这种欢脱的家伙来说,再沉重的问题,也就是兜兜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