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扶着冰棺,就在那里站着。她眼睑低沉,强忍着悲痛,但嘴唇依旧有点哆嗦。元神修士气质能够外显。在某种暗色的气场之下,她身上代表暗部的标志也黯淡无光。
作为在与宇宙怪兽的抗争中牺牲的死难者,月球背面会为他们添上两座碑塔。
一个人抱着膀子靠在墙上的王崎盯着那个悲伤的母亲看了一会儿,然后视线转向算主。这一次事情实在是太大了,而冯落衣又偏偏是利益相关者,不能服众,所以,现在还在西海疗养的算主就站了出来,主持神京的种种事务,组织特区灾后重建。
尽管许久未见,但是王崎却不怎样想与这位前辈叙旧。
“这一次,那个叫梅歌牧的谪仙向我们证明了一点——我们的骄傲,一文不值而且苍白无力。”
“在过去的战争之中,我们曾多次取得胜利。一年之前,一次巨大的越阶斗战让我们开始觉得,仙人不过如此,谪仙不过如此。因为一个号称圣帝尊的半吊子谪仙与我们对抗了两千年也没有学会我们的术,因为一个唤作魔皇的半吊子谪仙与我们争持却也没学会我们的法,所以我们就开始天真的认为,谪仙永远学不会我们,我们的道是宇宙间独一无二的。”
“扪心自问,这种想法,或许大家都有过。”
“然后,梅歌牧一记耳光将我们扇醒了。我们曾经原来诛杀谪仙的刀——我们最凌厉的咒术,也已经被谪仙学了去。他甚至知道如何展开元神法域。放在我们现在,那也是极为罕见的半步元神。”
“我们的术,我们的法,他都已经掌握了。那么下一步呢?”
“他是会接受我们的道,还是去否定它?”
“我不能断言,但是我可以肯定,只要我们还活在这样一个有灵气的宇宙,这种事情就不会停止,梅歌牧被斩杀,或许还会出现兰歌牧、竹歌牧、菊歌牧,出现更加可怕的谪仙。我们需要保持谦逊。”
“妖族的道友常说,汝当敬畏。我想,这非是没有道理的。”
“至少算主道心碎了,脑子没坏。”王崎嘟囔了一句:“不过,作为‘中立’立场的执行者,这种摆明车马的行为会不会有点刺激反对派啊。”
虽然王崎和算主曾经有那么一些不大愉快的过去,虽然冯落衣两年之前刚刚和算主分道扬镳。但是,算主在这一次至少还是很倾向自己这边的。
至少,他在陈明利害,表示“只要我们还在对抗永恒的阶级,这种事情就不会消失”。
“我们的术会被窃取,我们的东西被窃取,但我们不应该为此放弃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