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这药香味教她安心。
他身子弱,需常年抱着药罐子过活。
好在公婆和善,这人虽是脾气暴躁,却也是个知冷知热的人,两口子过日子,便是有些龃龉,但也算恩爱。
然今时今日,那熟悉的药香却变得闻之呛鼻。
呼吸间,竟教她胃里苦味翻覆,泛着阵阵难以靠近得恶心。
原来,在他心中,自己与外头那些下九流的女人们,是一个样子。
“你别碰我!”曲妙妙掩面抽泣,狠狠地将他推至一旁。
也不管外头滂沱大雨,冒着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幕。
“阿娪!”崔永昌出声喊她。
房门大开,冷风卷着豆大的雨点子进屋,眨眼间就湿了门脸一片。
不远处的廊子底下,路喜提着那只聒噪的画眉,正跟宝妆两个商量要不要往点春堂报信儿。
忽见一人影出来,路喜以为是他家少爷,丢了鸟笼子撒腿就追。
等到前头光影之处,才瞧清是一抹撞色。
又忙喊了宝妆、宝梅两个,连同院子里当值的十几个婆子丫鬟,擎了伞,散出去找人。
崔永昌在雨里走了几步,风刮在脸上,是针扎似的凉。
众人不敢叫他淋雨,求爷爷告奶奶得好说一通,才把人劝了回去。
他身上湿透,也顾不得,又拧眉瞪眼的要喊了外头的人一道去追。
路喜拿干衣裳给他来换,劝道:“我的爷,您当时压些火气,使得着如此?这会儿把人气跑了,才知道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