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妙妙乜他,冷冷一笑,听他继续往下说。
崔永昌舔舔嘴唇,接着道:“宛子坡那处是冯承业的一个外室,他老子给他相看了媳妇,岳家是个六品京官儿,品阶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又要后院干净,又颐指气使地提了一堆要求。”
“从前吃醉,他那儿子认我一声干爹,如今他也是实在没法子,才求到我跟前的。”
曲妙妙皮笑肉不笑道:“他没摊上个好说话的岳家,你倒是上心起来。”
当初嫁他那会儿,曲父也不过是个从四品守城京官儿。
后来,曲家得宣平侯府提携,才有了如今的前程。
他方才那几句话,倒像是有意捎带曲家,顺带讽了她的小性儿。
“你又多心。”崔永昌摇头道:“你既知道那些人跟我无关,偏要生气,也只是平白给自己添堵。”
他不过是帮朋友照拂一下家眷,又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风,墨色之中,豆大的雨点子沉沉地砸在檐下。
雨声嘈杂,响的人心烦。
“添堵?”
曲妙妙猛地起身,与他四目相对。
她身量娇小,挺起胸脯站得笔直,也要仰脖子看他。
只是,打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得威厉。
“你不顾及家里名声,今日去给戏子泣血稽颡,明日又满心满眼的替旁人养儿子,不论好坏亲疏,只管往自己跟前包揽,那会儿子你可曾记得‘添堵’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凡世家大族,子弟儿郎,便是纨绔一些,也知道在往来言行上收敛。
他是崔家独子,日后必是要承袭爵位,阖府上下,也没指望他有什么手腕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