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邦来朝宿敌遣使而来,天下人皆瞩目于大文。
京城的百姓也是期待异常,藩属抵京之日纷纷前往围观看热闹,大家知道朝觐会很热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热闹。
才是番邦入京第一天,从来不给大文惹事的高美就和乌萨来了一出大戏。
朝廷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本来欢迎诸国抵京,也就是走个形式,楚牧如今关注的焦点是西门守业和西原明律,虽然也防着乌木谷哉,但是谁也没想到这厮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单骑跑到正阳门外赤膊请罪,还扯出了高美国镇国之宝的事。
本来高美王和乌木谷哉在官道上互不相让,也不是多大的事,虽然京城之人有所耳闻但大家也就当个趣事说说罢了。可这乌木谷哉跑来郑重其事的再三请罪,一下把这个事给放大了,好似这事并不简单……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半日这件事就成了京城最热门的话题,也没人再关心后面抵京的各国使团。
当然后面那些小国使团也不在意没人关心他们,就像从北方草原而来的那上百个所谓的国家,他们到了正阳门并不关心来迎接他们的人是谁,而是关心大文有没有为他们准备好吃食,要让他们住到哪里,甚至还有爽朗的草原汉子询问迎接的官员,他们要是去逛七星街朝廷管不管报销……
整个京城,无论是在茶馆还是酒肆,都在谈论着早上高美王入城的事。
有人说乌萨世子是被高美王要私下派人教训他的传闻给吓破了胆,所以屁颠屁颠跑去请罪。
也有人说乌萨世子搞这一出就是为了恶心高美王。
但是更多的人是好奇乌萨世子口中所说的高美镇国之宝到底是什么……
………………
“是啊!到底是什么啊!”楚牧也很好奇问了一句。
御书房内,张渊已经从正阳门赶回来将事情从头到尾汇报了一遍,越说越气说到最后那张老脸已经气的通红。
“陛下,万邦来朝国之盛事,乌萨世子今日不从安排,突然跑到正阳门,臣以为他请罪是假,破坏朝觐为真,请陛下严惩之,以正视听!”张渊拱手说道。
楚牧听着就觉得此事透着蹊跷,没有轻易表态。
倒是另外几位阁老听完张渊的描述,皆惊讶万分,毕竟这种事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您说那乌萨世子在正阳门外众目睽睽之下把上衣都脱了?”袁复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亲眼所见,岂会有假!他胸口还有一巴掌护心毛呢!”张渊回道。
“哎,这成何体统啊!那乌萨世子就算再想请罪,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赤膊啊!”高光义蹙眉叹道。
张渊扭过头瞪大了眼看着自己的老伙计,道:“高大人只怕是搞错了问题,如今问题是打赤膊么!我看那乌木谷哉就不是要请罪,我后来问过高美王了,他说他根本没收到过乌萨人的信。我看乌木谷哉明面上请罪,实则是在扰乱朝觐!”
袁复蹙眉又道:“嗯,乌萨世子这事办的怪异,之前高美王和他在南兴县城外起了冲突,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几天朝廷也在淡化这件事,他今儿这一出不又把事情挑大了么!”
“次辅说的在理,乌萨世子就算要化解误会,也不应该在今天众目睽睽之下请罪!”高光义抚了抚胡子说道。
“可他偏偏就这么干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窦鼎之冷冷的又道:“不应该干的事干了,那就一定有干的目的。”
楚牧点了点头,要说草原上来的那群不知礼仪的人干出这种莽撞的事还有可能,他乌木谷哉起码是知晓礼仪的,岂会不知这么干会惹大文不悦。
“哼,早就听闻此子屡屡有不忠之言,先帝仁德未有追究,不想其怙恶不悛,这次竟敢蓄意破坏朝觐,一定要严惩!”张渊怒目说道。
“乌木谷哉是该惩罚,可张阁老,您当时怎么也不拦着点!”袁复叹息道。
一听这话,张渊也是一愣,乌木谷哉所作所为他自是生气,不过刚才严厉要求惩处乌木谷哉,张渊多少有点小算盘。他今日代表朝廷去迎高美王,虽说这事事发突然,但按理来说他经验丰富应该妥善处理,结果最后还是弄成了闹剧,张渊多少是有责任的,所以他先严厉斥责乌木谷哉,希望把问题都推他身上去,把自己摘出来。袁复何等精明,一下就看出张渊的心思,故而委婉的将张渊之过点了出来。
“我何尝没有阻止!”张渊大声喊道:“次辅去问问,我当时看见乌木谷哉来便知有异,拉着高美王就要他入城,哪知道高美王一听乌木谷哉说自己是来请罪,非要回去和他理论,你让我如何,众目睽睽之下,我是该强行架走高美王还是该绑了乌萨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