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复信佛更崇太祖,自从大经延后楚牧成为太祖预言之人,他就对皇帝刮目相看,怎么看都感觉皇帝顺眼,背后跟放着光芒一样。过去自己和太后走得近,如今太后式微他更是表现的比谁都更维护皇帝。
“次辅此言差矣!六部之中清正之人比比皆知,为何独独拔擢赵有为,还让他越级晋升,岂不怕天下有议乎?”张渊不甘示弱的说道。
“陛下慧眼识珠,择贤良而任用,天下能有何议?”袁复一句话就顶了回去,你们清流动不动就喜欢拿天下有议来当盾牌,怎么天下人那么闲没事就议论,你敢明说天下人能议什么吗?
换做是过去,张渊绝对就挑明了,天下人能议什么,无非就是说赵有为凭爹晋升呗!
不过如今张渊已然有些改变,不想驳了皇帝的面子。
可张渊变了,有些人却永远不会变!
“自是议论陛下不公,赵有为子凭父贵!”
一句大声的质疑从殿外传来,本来还算澹定的楚牧差点没把茶都喷出来了。
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曾经无数次的响彻为公殿,总是那么义正词严,仿佛他就是代表了真理。
窦鼎之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所以他很奇怪也很不悦,起身大声喊道:“大胆!谁在外面喧哗!”
都已经喊了,殿外之人自然不会不敢认。
“下官陈家杨!”
陈家杨从容走到御书房门口,恭敬地跪了下来,又道:“臣陈家杨叩见陛下!”
楚牧虽然要召见陈家杨,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闪亮的登场,叹了口气道:“进来说话!”
陈家杨信步走入了他还从来没有来过的御书房,但看他的样子没有一丝紧张,就像回到家一样从容。
“你怎么来了?”张渊诧异的问道。
“陛下召见,岂敢不来!”
窦鼎之蹙眉凝视着陈家杨,问道:“刚才是你在外面喊叫!”
“是下官喊的!但不是喊叫,而是据理而言!”陈家杨面对首辅还是那样从容不迫。
“宫中喧哗,你可知罪!”袁复上前指责道。
“宫中擅言,我有罪!御前进言,我无罪!”陈家杨连首辅都不甩,自然对袁复也不会怂。
眼看这个祖宗一下杠上了内阁一二号人物,再这样下去保不齐又得打起来,楚牧赶紧道:“你刚才在外面说朕不公是何意思?”
袁复一听赶紧补了一句:“对啊,你还偷听了小朝机要之事!”
“下官奉召而来,是你们说话太大声,我绝无偷听!”陈家杨拱手道:“刚才陛下和诸公议政臣在外面都听到了,张阁老说让赵有为晋升侍郎天下有议,次辅质问天下又何议,臣感觉张阁老不愿明言!那只有臣来说了!”
说着陈家杨扭头看了一眼张渊,还摇了摇头,仿佛在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张渊也还真有些惭愧的躲避了他的眼神。
“你说天下人会议论赵有为是凭借其父才会得到朕的青睐?”楚牧挑着眉看着陈家杨,看了许久忽然又道:“没错!朕就是因为他父亲是赵义博才选的他!朕有错么?”
楚牧一下这么理直气壮,把陈家杨还整不会了。
“赵义博忠君爱国,屡立大功,年过花甲本该是含饴弄孙之时,还在为朕管着中兴大营,你们都知道他已经数次,不,数十次上书请求致仕了。对于这样的人,朕有何道理不高看他的儿子!刚才次辅也说了,赵有为多年了风评颇佳也算清廉,朕为何不能拔擢他?天下人有议,便让他们议去!若是日后他有过失,便让天下人去说朕看错了人!朕也自当认错!而现在还请天下人闭上嘴!”楚牧突然强硬的表态,让内阁诸公和陈家杨都愣在了那里。
高光义赶紧那胳膊肘捅了捅张渊,小声道:“就这样吧,一个兵部侍郎,给了也就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