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这么一说,这件事确实奇妙!”孟达笑眯眯的抿了一口茶。
“我猜想这件事背后定然有文章!你也知道戕人所在之地,保不齐这事就跟西原有关!总督卫,我觉得得把他从京兆府里弄出来!”
听到西原,胖子的眼皮不易察觉的跳了一下,即使百业是自己信任之人,他也不会将现在首辅正在和西原议和的事告诉他,只是笑着道:“我会尽快将此事报告陛下,由他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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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兴兴山南麓一派安静祥和,依山旁水鸟鸣蛙叫,虽在人间似如仙境。
如此旖旎的风光,每日在树下读书的蒋弈甚为享受,往往开卷刚响鸡鸣,感觉不过片刻却已是鸦雀还巢夕阳西下。
时间久了,有时他都忘了自己在这是为了保护西原来的诺切。
蒋弈在这里享受生活,而诺切却没有他那样的好心情欣赏这里的好风光。
自从上次见过窦鼎之后已过月余,再也没有人来联系他,自己传给弘法圣卿的消息也没有得到回复,以致于现在偶有鸟雀落在窗边,他就会像个疯子一样冲过去,查看是不是自己的高原鸽回来了。
最让人感到恐惧的就是独处,长时间的独处!身负弘法圣卿重托的诺切,被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个多月了既见不到窦鼎之,又收不到弘法圣卿的回复,日复一日他越来越爱胡思乱想。
窦鼎之为什么不见我了,难道这次议和是假,就是要诱骗自己过来,加以软禁作为日后要挟圣卿大人的一张牌?而圣卿大人为何没有消息,是没有收到自己信还是圣卿大人除了什么变故?对啊,明律圣卿依然知晓了弘法圣卿派人来中土,会不会借机攻击圣卿大人!
长时间的胡思乱想,让诺切处于崩溃的边缘,连蒋弈都看不下去了,就怕还没等首辅再次到来,诺切就先疯了!
“法师,该你了!”蒋弈一脸轻松的说道。
诺切望着曾经令自己恐惧的书生,也不知道从何起就好像成了自己的朋友。每天都会来自己的房间小坐一会。
起初诺切还很担心,怀疑这是不是文国的什么奸计,派书生来想从自己这里套取一些圣境的消息。
可久而久之,蒋弈一句西原的事也没问过,诺切倒也放下了戒心。其实蒋弈就是怕诺切在这里憋疯了,就来投其所好的陪他聊聊。
两人都知道对方反对自己这边的文化,故而他们也不聊佛学或者中土文化,只是每天各讲一个故事权当解闷。
蒋弈刚说了一个三个和尚挑水喝的故事,其实他没有别的意思,但诺切却觉得他是在诋毁和尚有些不悦,道:“你说的三个和尚,肯定是文国和尚,若是圣境的僧人决然不会发生没水喝的事!”
蒋弈也不争论只是抬手请诺切说故事。
“既然你说和尚的故事,那我便说一个佛的故事!”诺切抿了一口茶才幽幽的说了起来:“一日清晨,在极乐世界莲池附近散步的佛看到了生前杀人放火的强盗在地狱的血池中痛苦挣扎,无所不知的佛知道这恶贼生前无恶不作,但有一次行走在路上时,忽然发现自己踩到了一只蜘蛛,十恶不赦的强盗也不知怎的那次却抬起了脚放走了蜘蛛。
就因为这一瞬的善念,我佛便大发慈悲想给强盗一次机会,于是拔下一根头发化作一根蛛丝投入地狱。正在苦苦挣扎的强盗看到从天而降的蛛丝喜出望外,用尽浑身力气沿蜘蛛丝向上攀爬,希望能够逃离地狱甚至登入极乐世界。但在爬到一半时发现其他罪人也源源不断地尾随其后,吃惊、愤怒的强盗吼道:‘喂,你们这些罪人,这蛛丝是我的,谁让你们爬上来的?下去,快下去!’边说边蹬踏那些即将最自己逃出生天的罪人,就在这一刻蛛丝便啪的一声断开,强盗和那群罪人又重新掉入地狱的血池中……”
诺切说完故事,自认为这个故事足够发人深省,蒋弈断然赞美佛的伟大。
哪知道书生问道:“你说佛无所不知,那他知道强盗会蹬踏那些罪人么?”
“我佛当然知道!”诺切一脸得意的道。
“那他还抛下蛛丝,岂不是将强盗和罪人当做玩物玩耍么?”蒋弈指责道。
诺切没想到蒋弈会从这个出发点思考,急忙道:“我佛慈悲,是念在强盗曾有一丝善念,想给他一个机会!”
“若佛真的能知晓一切,知道强盗会蹬踏其他渴望脱离苦海之人,那他又为何要抛下蛛丝?是想亲眼看到恶人之间的自相残杀么?还是说有些事并不是佛一定知晓,或许强盗能出乎他的意料,把握住这个机会?”蒋弈一脸严肃的追问道。
诺切被问的也有些不悦,骂道:“你们中土之人岂能如此看到我佛!以粗鄙之见窥我佛之大德,真是岂有此理!我跟你们这些被佛所抛弃的中土人说这些都是浪费口舌!”
“既然如此,那你还愿与我这个中土之人浪费口舌么?”窦鼎之忽然出现在了门口,一脸不屑的说道。
诺切扭头看见窦鼎之,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感恩我佛,这该死的中土人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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