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来的好啊!满朝皆言大将军无心军务,只想着致仕归乡,简直是一派胡言,我早就知道蛮夷作乱,大将军一定会挺身而出,绝不会坐视不管!”张渊一脸激动的说道。
什么叫说自己的话,让别人无话可说,赵义博今日算是领教了,心中甚至暗暗庆幸当年自己做出了拒绝入阁的决定……
“大将军别来无恙!”窦鼎之一看警报解除,赶紧拱手问候。
“劳首辅挂念!”赵义博亦拱手回礼。
“平日里鲜少见大将军主动入宫,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窦鼎之看见赵义博也吓了一跳,这老小子一向是故意远离京城,生怕卷入了是非中,现在南境不稳他突然出现了,也不知是何缘故。
“首辅了解我,我一向不爱往人多的地方凑,京城人多路窄我是能不来就不来,今日前来乃是陛下召见!”赵义博可不想被人误会是主动入宫,他一生立下无数大功还能屹立不倒,靠的就是洁身自好鲜少掺和朝堂之事。
“哦!陛下召见大将军?”张渊听闻先是一惊,问道:“所为何事?”
赵义博忽然脸色一变,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渊却什么都没说。
倒是窦鼎之道了一句“张阁老慎言!”
张渊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在大文除了皇帝外,即使是内阁都不能过问军务,虽然私底下太后和窦鼎之都与军方某些将领有联系,但在明面上谁也不会逾越界限。虽然楚牧曾经同意了重大军事决定需要内阁附议,但并不代表内阁可以过问军务,即使是问一句赵义博所为何来。
“是张某失言了!请大将军见谅!”张渊赶紧拱手告罪。
这时毛愚快步走来,对着大将军一鞠躬,道:“大将军来了啊!快请,陛下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赵义博拱手告别四位阁老,随着毛愚走向了御书房,而窦鼎之却久久的望着赵义博的背影,先是蹙眉继而脸上泛起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臣中兴大营总督赵义博参见陛下!”赵义博恭敬跪在地上,虽然无论是武宗还是永平都曾赐他御前免跪,但他从来看见皇帝都是下跪行礼的。
“大将军快请起!”楚牧一如往常的上前搀扶,他大概是大文历史上最爱帮助大臣平身的皇帝了。
“来人啊,赐座!给大将军上茶!”
别看赵义博平时不太讲形象,但在皇帝面前还是规规矩矩的,凳子都只坐边缘,皇帝赏的茶亦是双手捧着。
“大将军身体看起来还挺硬朗!”楚牧一脸微笑的看着赵义博。
皇帝越是微笑越是客客气气,赵义博越觉得事情不简单,便哀叹起来“哎,一把老骨头了,不知何时就要去见太祖皇帝了!想当年臣也是纵马千里不知疲累,如今偶尔骑骑马晚上两胯得疼一宿!哎,老了,不中用了!”
中兴大营至关重要,自是有四维门的卧底潜伏其中。楚牧知道这老头一日三餐酒半斤肉两斤,晚上还得摸几圈麻将,身体不要太好,还敢在御前装可怜。
“那朕得派御医给大将军好好诊治一番,我大文还可少不了大将军啊!”
赵义博赶紧起身谢恩:“多谢陛下关心,老臣不需要御医诊治,也没有病就是老了!哎,如今就想着哪天能回到故乡含饴弄孙!”
楚牧摇了摇头,道:“我知大将军之夙愿是归故里养天年,但如今朕初登基,天下还不稳,不能放大将军走啊!”
这话听起来多么熟悉,窦太后说过,永平帝也说过,如今的年轻皇帝又来说。
赵义博依旧站着拱手回道:“陛下,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大文文昌武盛,哪还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啊!哈哈!”
“可朕还需要大将军这块金字招牌啊!”楚牧抿了一口茶,道:“朕随与大将军来往不多,也从未深谈过,但从小到大听着乡邻传颂着大将军的故事,与西原大小三十余战,曾身中数十箭依旧不下战场,讨伐山南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生擒南黎王……”
赵义博自是知道皇帝这是在打感情牌,便笑着道:“有些事传着传着就胡说了,身中数十箭那都被射成刺猬了,那一仗其实我就是屁股中了一箭,就这一箭我屁股疼了好几年呢!至于南黎王那更是意外,那次两军交战南黎一触即溃,我都没准备追,南黎王的马惊了,直接把人给我送到面前了,嘿嘿,老臣啊,真没什么本事无非就是运气好点!”
“大将军谦虚了,战场上一次两次是好运,百战而不殆岂能只靠运气!”楚牧看着嬉笑的赵义博,知道这老头是在用插科打挥破解自己的感情攻势,又道:“不管怎么说,朕心中是拿大将军当肱股之臣看待的!”
赵义博赶紧跪下拱手道:“老臣何德何能让陛下如此看重!哎,可惜老臣垂垂老矣,难以再为陛下冲锋立功了!”
赵义博心里打定主意,不管陛下你说什么,我反正装老装可怜推辞到底。实事求是的说,赵义博虽然满心盼望着致仕归乡,但他并不是怯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