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经迈过这一步的上官勋,此刻走到骏马前,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差之毫厘的陈阿满,眼神里没有一丝蔑视的意思,甚至更像是一种肯定的眼神,好似在说刚才那一箭射的不错。
陈阿满亦抱拳回礼点头致意,甚至还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似乎是在期待上官勋的表现。
捕捉到这一幕的楚牧很是奇怪,他原以为两人是竞争关系,陈阿满没有得手,上官勋应该高兴才对,想不到两人刚才那一对眼,居然生出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了。
楚牧不禁一脸肃穆,眼前二人虽然分属不同派别,但并不妨碍他们两位都是正人君子,心怀坦荡的大丈夫。
上官勋一脸严肃跨步上马,一拉缰绳骏马便嘶鸣而奔,几乎就在同时上官勋便已经举起了弓箭,瞄准了刚刚展翅的白鸽。
众将大惊,虽然皆知上官勋骑射了得,但也没想到他一上来弯弓搭箭就要射,甚至都没多看白鸽两眼。
这并不是上官勋自负,而是之前别人比试时,他已经完全观察了许久,白鸽飞行的轨迹已经了然于胸。
那还等什么呢?
“咻”的一声,覆盖着真气的箭迸射而出,速度快的连在场众将抬头都晚了一瞬。
一道完美的弧线划破天际,直追白鸽而去。似乎连白鸽都感受到了那股危险的气息,似乎想躲避可是为时已晚。
孟达清楚的感应到这一箭比陈阿满那一箭要快上许多,不敢再托大紧紧的盯着那支箭,看准时机弹指射出一点真气。
莫要小看了这一点,真气稍多便会打断那支利箭,真气稍欠则又打不透覆盖在箭上的真气。
能在一瞬间,既判断出上官勋射箭的方向以及覆盖了多少真气,又恰到好处的提炼出适当真气而释放,在这个世上也没有几个人。
就在那支箭距离白鸽只有不到一寸之距,连白鸽都以为自己死定了闭上了眼,那一点真气飞逝而来,轻轻的点在了箭上。
上官勋本来信心满满的看着自己那一箭即将摄入绳结,突然他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箭忽然偏了那么一厘,或许连一厘都不到,硬生生和绳结错过,直接射在了绳子上,将绳子射断了……
白鸽或许是觉得自己逃过一劫,吓得失魂落魄直接飞往了远方。
上官勋懊恼的闭上眼,虽然他也不知道要懊恼什么,他自认为自己没有一点错误,无论是力道、准度还是真气的覆盖量,可偏偏就骗了那么一点点,或许连一毫厘都不到。
总之是错过了!
他没有察觉到是有人动了手脚,在他看来不可能有人能在他眼前动手脚还能瞒过他的,所以他根本没往那边想,只是当运气不好,当时空中或许吹来了一阵很不及时的风……
上官勋遗憾的下马,走到观礼台前向楚牧行礼,好像自己辜负了皇帝的期待一样。
楚牧也是一脸惋惜的看着上官勋,但心中则是高兴不已。
一位京南大营的将领走了过来拱手道:“陛下,虽然上官总督没有射进绳结,但其实射中绳子更难,臣以为目前来看,上官总督当排第一!”
另一名大概是京西大营的将领赶紧过来,道:“陛下,说好射绳结,那只要是没射进去都不算完全赢。臣看来,陈总督和上官总督算是打个平手!”
“怎么能是平手呢?上官总督射断绳结当然是技高一筹!”
“咱们按规矩说,没射过绳结就是平手!”
“你这不是硬扯么,这么说刚才大家都没射过绳结,那大家全部平手呗?”
“你那箭连鸽子屁股都没碰着,也好意思说这话!”
一下子两个大营的将领们为了自己的长官在观礼台前吵了起来。
倒是两个当事人上官勋和陈阿满挺不好意思的站在远处一言不发,直到他们发现皇帝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才赶忙过来呵止自己的麾下的将领。
楚牧虽然脸上不悦,但其实心情好得很,他自然知道刚才两位总督都差之毫厘是孟达的杰作,实际上陈阿满那一箭,孟达什么也没做。
楚牧故意摆出这般表情,一是时他确实觉得台下的将领们有些吵,其次也是摆给上官勋和陈阿满看,好像自己对他们很失望一样。
“够了,你们不要再吵了,谁排第一谁排第二,那也得比试完了再说,还有一人未射,你们这成何体统!”赵义博都看不下去起身喝道。
被大将军这么一说,众将转身赫然发现还有一人没有比试,虽然那人都已经骑上马了,但因为众将这么一吵,他只能尴尬的那么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