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见多识广的京城土著们,也瞧不出这队伍所为何来。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放屁!”
百姓们纷纷张望是谁敢在此口出狂言,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嫌犯”。不过有几个靠近队伍的百姓听得真切,那声“放屁”就是从队伍里打头的马车上传出来的。
马车里,内阁大臣张渊两眼通红的指着礼部尚书郑义,大太监曹春正夹在中间却当自己是团空气一声不吭。
“凭什么让老夫下跪?”张渊瞪眼质问道。
郑义一脸无辜,怯生生的说:“不跪就不跪,张大人何必如此激动!”
现在的张渊因为几乎快两天没合眼,整个人处于亢奋又有点迷离的状态,加之昨日推立新君时窝的火,让他现在一点就着。
郑义刚才也不是让张渊下跪,他可没那个胆子。
他只是刚才想着传旨的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便询问张渊,待会见到楚牧要不要下跪,哪知道张渊一个“放屁”就骂来了。
明明昨晚上内阁和六部的讨论,关于楚牧继位的流程和法统,全部按内阁的意思通过。就是以太后的名义下诏,让楚牧过继给永平帝为皇子,再以皇子的身份继位。
郑义也憋屈,明明什么都按你们的意思办了,怎么还这么大火气。
本来这趟他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毕竟谁不想捷足先登,在新皇帝那露露脸表现一番。郑义费了不少口舌,才捞上这趟好差事,当然也因为他执掌礼部,这趟由他去也在理。
只是没想到内阁派出的代表是此刻暴躁易怒的张渊。
“张大人,您先冷静,没让您跪,就是和您商量商量,待会见着楚……”郑义马上意识到此刻还叫楚牧名字已经不合适了,赶紧改口:“见到殿下,总不能像个木桩那么站着吧!”
“你叫谁殿下啊?”张渊刚坐下又气得站了起来。
郑义紧张的摆摆手,道:“不叫他殿下叫什么?”
“他又不是皇子,凭什么能称殿下?”张渊质问道。
“咱们此去传太后懿旨,不就是让他成皇子么!”郑义也有点急了。
“他不还没接旨么!”
“他没接旨也不能直呼其名啊!”
“谁让你直呼其名了,你可以……可以……”张渊头昏脑胀一时也懵,忽然眼睛一闪,道:“可以叫他楚监生么!”
郑义一脸无奈的看着张渊,道:“我的张大人啊!他可是未来的天子,我们见面喊他‘楚监生’,你就不怕他登基以后第一道圣旨就让咱俩去见大行皇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