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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帝自然是听不到楚牧的呐喊了,此刻他已小殓躺在楠木制成的梓宫,停灵于为公殿。
为公殿里偶尔能听到小声的抽泣,一大早就跪在此地的皇亲和太监宫女早已哭不动了,而不断入内瞻仰圣容的大臣,虽都面露哀伤之色却又心事重重的欲哭无泪。
并不是大臣们对大行皇帝爱得不够深沉,相反满朝上下都深深的敬畏这位仁德的皇帝。只是此刻面临大文立国一百七十二年以来最大的危机——皇帝无后!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此刻皇位空悬,大臣门对国家的担忧更胜对永平帝离去的伤悲。
离为公殿不远的文渊阁旁的小厢房,暂时成了今晚为大行皇帝守灵的大臣稍作休息的地方。大文内阁的四位大臣此刻聚齐于此,一般来说要留一位守在皇帝灵前,可特殊时期他们也顾不得照看永平帝了。
“什么时候了,你得拿主意啊!”内阁大臣张渊激动的对首辅窦鼎之说道。
窦鼎之默不作声,缓缓地端起茶杯,掀开盖吹了吹浮在茶汤上的几根顽固嫩芽,可刚吹开马上又漂了回来,许久这一口茶都没喝进嘴里。
张渊得不到回应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已经一天了,总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吧!岂有日复东升国无新主之理。”
“哎!”另一位内阁大臣高光义也不接话,只是对着窗外叹气。
“你老是叹气有什么用,得想办法啊!”
“哎,那你说怎么办?陛下未有子嗣,难不成你能变一个皇子出来啊!”
“皇上没有子嗣,但他有兄弟啊!”张渊此话一出,窦鼎之“咵”的一下将茶盖合上,也不知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因为久久没喝进那口茶的不悦。
张渊并未退却,反而拉高声调:“我以为应当让英王殿下速速入京!”
英王楚策是永平帝唯一的弟弟,从小聪慧深受先帝喜爱,曾几何时还曾传闻先帝有废长立幼的念头,如今在天下更有英武贤王的美誉。
“让英王入京为何?”窦鼎之终于开口了,但却问了一句谁都知道答案的问题。
就是这么显然易见的问题,从窦鼎之嘴里威严的说出,却让张渊不敢轻易回答。